鄒士傑愣了愣:“他去哪兒了?”
“還能去哪兒?賺錢去了唄。”老者旁側的一名老婦開口,言辭間頗為羨慕,“張典命好啊,見到了聖獸,治好了瘸腿,現在外面的人都知道他是第一個見到聖獸的,給他那什麽靈石,我也不懂,反正聽說是仙人的玩意,一塊靈石值好多金子呢,那些人為了雇他當向導去找麒麟,一出手就是好幾百大幾千靈石呢!”
“這好事怎麽攤不上我家呢?我孫子臉上有塊疤,什麽時候能遇上聖獸,叫著一起給治治……”老婦猶如被打開了話匣子,兀自滔滔不絕。
鄒士傑則回頭與眾人面面相覷片刻,說:“看來我們來遲了。”
“再去海貝村看看?”郭朝陽提議。
“恐怕也是一樣的結果,人太多了。”杜子衡道。
安陽縣就已經人滿為患,客棧一房難求,而在出海後,平日裡空曠無垠的大海中三五不時便能看到一艘船隻從旁駛過,而船隻上所搭乘的,也大多都是如他們一般的修士,他們會想到來向見過麒麟的事主打聽消息,其他人自然也能,且他們還直接將其雇走,作為向導帶路,一同去尋麒麟了。
劍宗到底離瀛洲有一段距離,從他們出發到到達這裡,數日的時間,其他離得近的散修或是小宗門早已開始行動了,想來除了張典,其他見過麒麟的人,大抵也都被這樣雇走了。
“師弟說得對,去了八成也是空跑,而且就算真的見到了也未必能給我們提供什麽有用的信息。”盧新洲抱著胳膊,分析道,“我們的進度已經落後了,不若直接開始搜尋吧?”
“盧兄說得有理。”鄒士傑道。
郭朝陽杜子衡等人也是讚同,兩派弟子俱都同意,那麽就只剩……盧新洲問著隊伍中真正拍板的領隊:“小馬師叔,你怎麽說?”
路乘站在商硯書身旁,在對方的摸毛下,姿態僵硬得猶如被綁架了一般,點了點頭。
要是裴九徵在此,一定立刻就能發現他的不對,然而盧新洲等人一無所覺,得了應允,便開始商量下一步。
“我們先從何處找起?”鄒士傑道。
瀛洲群島島嶼眾多,成百上千,而麒麟出現過的島嶼,也有六七個之多。
“霧島是麒麟最先出現的地方,而且出現過兩次,相較其他地方似乎概率大一點。”郭朝陽道。
“可是旁人一定也是這樣想的,霧島恐怕是最先被翻遍的。”杜子衡道。
就像之前打聽消息時,本地的漁民也說,麒麟可能早在眾人的屢次打擾下,前往更為偏僻的島嶼躲清靜去了。
“但是從偏僻的島嶼找起,我們又怎麽知道哪座島嶼算偏僻,哪座島嶼可能是麒麟的藏身之地呢?”盧新洲琢磨道,“直接撞上的概率太小了,跟大海撈針差不多,霧島起碼麒麟切實出現過,島上可能殘留有其活動的痕跡,或許從痕跡上能有什麽發現,又或者,起碼讓我們確定,確實有這樣一隻麒麟。”
這一句說服了眾人,麒麟一事虛無縹緲,在大力尋找前,首要的自然是先確定其真實存在,於是再次詢問過小馬師叔後,眾人確定了去霧島的行程。
老婦在旁側聽著他們說話,聽到這裡,連忙插話道:“幾位仙長,你們要不要雇個人帶路?”
“難道村中還有別的人見過麒麟?”鄒士傑訝道。
“沒有,但霧島上常年起霧,你們外地人,人生地不熟,進島上根本找不到路的。”老婦熱絡推薦,“我那個孫兒,以前常跟著他大伯父去霧島上采藥,對島上很熟的,帶著他保管省事不少!”
“給幾塊靈石就行!”她著重強調。
鄒士傑看向盧新洲,幾塊靈石自是不多,但是否要帶一個凡人隨行,卻還需要考量一番,對方或許確實能給他們帶路,但凡人的很多瑣事卻也會拖慢他們的進度,尤其聽這老婦口氣,這小孫兒還只是個年紀不大的孩童。
盧新洲倒是沒有這種顧慮,也就是鄒士傑剛剛跟小馬師叔同行,還不知道這位領隊的秉性,凡人有的瑣事,他全都有,甚至還更為精致挑剔,他們這個隊伍注定就快不起來。
他直接道:“你方才說他常跟大伯父去霧島上采藥,那為何不讓這位大伯父替我們領路?”
“被雇走了啊!”老婦道,“這半個多月村裡來了有幾十撥人,村裡但凡年輕力壯識路的,都被雇走了,要不村裡怎麽只有我們幾個老家夥呢?”
確實,他們走進這漁灣村就發現村中空蕩蕩的沒什麽人,僅有的幾個還都是老者。
“你們別看我孫兒年紀小啊,他很懂事的,肯定不給你們添亂!”老婦說著還衝身後的屋裡喚了兩聲,“醜兒,醜兒!出來見見客!”
醜兒?眾人正在心裡嘀咕怎麽叫這麽個名字,就見老婦後方的門被拉開一條縫兒,先露出的半張臉尚算正常,不說多英俊,但也是乾淨帶著幾分稚氣的少年臉,但隨著門縫兒漸漸拉大,另外半張開始顯露人前時,眾人卻是不由倒吸一口氣,只見那半張臉上密布著黑紫的經絡與疤痕,猙獰又醜陋,乍一看,就猶如某種刻於牆壁上的誇張的惡鬼像。
眾人自是不至於被惡鬼嚇到,畢竟即便是真的惡鬼他們也戰鬥降服過,只是有人憶起曾經與惡鬼纏鬥的經歷,不自覺伸手握上靈劍,做出一副警戒的備戰姿態。
似乎是被眾人的目光嚇到了,少年探出頭後,又怯生生地縮回去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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