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暗光一閃,撫著路乘背脊的手同時收緊了一些,像是蛇在絞緊獵物。
路乘頓時一個激靈,僵硬搖頭,又僵硬地邁著四蹄,以一種若無其事卻四蹄順拐的別扭姿勢,朝碼頭走去。
“商道友果真會與靈獸溝通!”盧新洲一陣驚奇,又熱絡相邀道,“既然商道友也是要去尋找麒麟,不如一道?”
這樣路上小馬師叔若再有什麽害怕的,讓商硯書前去溝通一下,一定就都好了吧!
“那自是再好不過。”商硯書笑得格外真心實意。
路乘:“……”
他內心一邊汗流浹背,一邊翻開小本本給盧新洲劃了好幾條道道,準備回去一天踢十次,連續踢十天!
第058章 漁灣村
乘船前往漁灣村的路上, 盧新洲站在甲板上跟商硯書閑聊。
“是的,小馬師叔很愛乾淨,用淨身咒還不行, 小馬師叔不喜歡用法術清潔, 喜歡直接洗澡,在門派的時候每晚都要師尊幫他擦毛呢。”
“小馬師叔確實有飯後溜達打盹的習慣, 他剛來清霄峰那陣子,還喜歡追人玩,不過後來他當上了師叔,就把這個壞習慣改掉了。”
“對對對, 小馬師叔很挑嘴, 金禾草那種普通靈草他看都不看的,還有苦藤果,白羅柑那種有苦味或者奇怪味道的高階靈果, 他也不吃,他隻喜歡吃甜脆多汁的。”
盧新洲一邊應著一邊奇道:“商道友對小馬師叔的習慣竟如此了解?難不成商道友也養過馬?”
“沒有。”商硯書笑笑, “不過是養過一個徒兒。”
說著,他視線落到不遠處正若無其事背對著他們吃草, 實則耳朵豎得像旗杆一樣高的小馬身上,果不其然,在他說完這句話後, 小馬嚼草吃的動作一停, 然後,像是很用力地吞咽了一下, 雖然又恢復了咀嚼, 卻怎麽看怎麽透出一股食不知味的僵硬。
“是路乘嗎?我聽師弟說了,放心, 我們會用劍宗的情報網幫你打聽的,有消息便立即告知商道友。”盧新洲熱心說完,又感歎道,“不過商道友的徒弟竟是跟小馬師叔的習性如此相像,真是有緣,說來小馬師叔似乎也非常喜歡商道友呢。”
“哦?”商硯書眉梢一揚,饒有興味道,“從何說起?”
“商道友有所不知,你別看小馬師叔長得很可愛親人,但他不親旁人,隻親師尊,別的人,尤其是他不熟的人,想摸他一下都不行呢。”盧新洲舉了幾個手欠未經允許瞎摸馬毛結果被踢飛的例子,自信推理道,“但是商道友跟小馬師叔剛剛認識,他不光讓商道友摸毛,還很聽商道友的話呢,他一定是非常喜歡商道友!”
路乘:“……”
他雖然一直努力裝作並沒有在偷聽他們說話,但此刻也實在忍不住扭頭看了盧新洲一眼,這一眼,雖沒有聲音,卻也蘊含著千言萬語,俱都是對盧新洲智商的鄙視和踩踏,而在盧新洲說出“難得商道友和小馬師叔那麽投緣,我看商道友似乎也很喜歡小馬師叔,不如接下來的行程中,就由商道友來照顧小馬師叔吧!”這句話後,這些千言萬語的鄙視又轉變為仇恨。
決定了,再給盧新洲的帳目上加上一百蹄!
商硯書則是一種猶如被天降大餅砸中的受寵若驚,他眨眨眼,努力不讓自己笑得過分恐怖:“樂意之至。”
他抬眼看向小馬的方向,正用記仇視線瞪視著盧新洲的路乘悚然一驚,趕緊轉過臉去,內心緊張流汗,卻到底沒逃過。
商硯書走至路乘身旁,手裡拿著盧新洲剛剛托付給他的一個名為“小馬師叔日用隨行套裝”的儲物袋,儲物袋裡裝的都是路乘日常會用到的擦身體的布巾,梳毛的梳子,清潔耳朵的細柄毛刷之類的雜物,他此刻便拿出一把木梳輕輕梳理著路乘脖頸上的鬃毛,溫聲細語說:“小馬小馬,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了。”
“你是我的了~”他到底沒抑製住尾音的上揚,在盧新洲面前勉強維持在正常范圍內的笑容在路乘面前卻是顯露出幾分真實,真實的變態,真實的恐怖。
路乘被籠罩在商硯書投射的陰影下,全身寒毛直豎,如果說這場景是一幅畫,那他此刻身上的線條一定都被嚇得抽象拉長了。
他邁起蹄子想跑,但沒跑上幾步,就感覺到一股莫大的阻力,艱難邁出五步後,便幾乎寸步難行,而在商硯書慢慢朝他走近後,那股阻力便又隨之消失了。
“不要亂跑哦。”商硯書輕彈了下小馬的耳朵,不痛,卻透露著一股懲罰的意味,他用玩笑般的語氣說,“如果你像我愛徒一樣跑丟了,我會很生氣的。”
“我生氣是什麽樣子呢?”他自問自答,“愛徒還沒有見過,小馬小馬,你想見一見嗎?”
他看著路乘,笑得格外溫柔順從,彷佛隨時可以滿足這個小願望。
路乘:“……”
他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之後,無論是在船上,還是船只靠岸,眾人來到漁灣村後,路乘都緊靠在商硯書身側,最遠不超過五步的范圍內,商硯書也溫柔愉悅地時而撫摸一下小馬的腦袋和背脊,一人一馬相處得彷佛非常和諧,盧新洲見狀,不由在心內感歎:小馬師叔果然很喜歡商道友呢!想來他把小馬師叔交給商道友照顧,小馬師叔一定也很開心的吧!他真是做了件大好事呢!
“老人家,您知道張……”一行人走入村中,鄒士傑跟坐在路旁曬太陽的一名老者打聽消息,然而他甚至沒把張典的名字說完,老者便揮了揮手:“張典不在村裡,他出去好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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