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著想著,眼眶中突然變得有些濕潤,然後又像是壓抑不住似的,“啪嗒啪嗒”地落下,他委屈地說:“你離開我好久了,我為了找你走了好多路,吃了好多苦。”
路麟眸中的訝異更甚,大概對他來說,路乘的這番話很莫名其妙,因為他明明一直在涿光山中與其在一起,但他並不辯駁追問,只是用腦袋輕輕貼蹭著,溫聲哄說:“哥哥錯了,哥哥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
“騙人!”路乘哭著說,這當然是騙人的,他哥哥根本就還沒有回來,可他對著一抹幻影指責的行為卻也很沒道理。
路麟不能理解,但他對著路乘永遠包容且耐心,聞言只是順著道:“哥哥沒有騙你,你要怎麽樣才能相信哥哥?”
路乘自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他仍然哭個不停,完全是在借此機會發泄自己跟哥哥分別的這段時日的所有委屈和孤寂。
路麟罕見地顯出些許不知是好的無措,他索性也不再說些蒼白無力的語句,隻變作俊美的人形,將路乘摟在懷中,一下一下地撫過鱗片,像是哄孩子一般,不厭其煩地輕拍背脊。
路乘漸漸也不哭了,他有些累了,歪頭倒在哥哥懷裡,眷戀不舍地在其懷抱中嗅聞貼蹭。
也只有在睡夢中,他才能這樣重新見到哥哥,重新感受到這熟悉的溫暖氣息了罷。
真好啊,如果夢不會醒就好了。
第064章 迷幻夢境
路乘在甜美的夢境中安詳睡著, 一直到日上三竿了,才戀戀不舍地醒來。
這一幕倒是很尋常,他時常會睡到這個點, 但尋常中似乎又透著一點不尋常, 依昨日眾人那種找麒麟的勁頭,怎麽都這個時辰了, 還沒有人催自己呢?
路乘帶著這縷疑惑睜開眼,便發現自己正被人從後方抱著,商硯書與他一樣側躺在地上,路乘抬頭看他時, 看到商硯書雖然醒著, 神色間卻也有種剛醒般的怔忪。
他低頭與路乘對視,突然伸手捏了捏路乘的臉頰,隨後又雙手一起在面前這張帶著白毛的馬臉上反覆摸索摩挲, 猶如要在其上尋找什麽。
路乘的臉頰都有些被捏痛了,他轉過身, 用蹄子抵在商硯書胸口努力撲騰,可算是把自己的臉頰解救出來。
他站起來快走兩步從商硯書身旁逃開, 本想去看看其他人在幹什麽,怎麽不喊自己,卻發現營地眾人揉眼的揉眼, 打哈欠的打哈欠, 猶如都剛從睡夢中醒來一般,神色間帶著股朦朧和恍惚。
難怪沒人催自己。路乘一邊恍然, 一邊不解, 除了他和醜兒,這個隊伍中的其他人夜間向來是盤膝打坐, 並不入睡的,怎麽昨夜好像全都睡著了?甚至還有郭朝陽那樣的,這個點都還躺著沒起。
商硯書來到路乘身後,初醒時的怔忪神色在此刻盡數消散了,他看著不遠處似乎跟眾人一樣剛剛才醒來,正疊著昨夜盧新洲蓋在他身上的毯子的醜兒,眸色暗沉。
“哈——欠。”盧新洲伸了個懶腰,將那點朦朧困意盡數甩去後,他像是突然發現了營地中的異狀,抓住身旁一名師弟便問,“你昨夜睡著了?”
“啊,對不起,師兄……”這名師弟被問得有些不好意思,都金丹了還懶睡,實在是不該。
本以為盧新洲會教訓他幾句,卻不想盧新洲直接略過他去問下一個人,問的同樣還是:“你昨夜睡著了?”
“什麽?誰睡著了?”被問的人睡眼朦朧的,至今還有些迷糊。
盧新洲再看其他人的表現,他也不需要再問了,直接朝眾人大聲喊道:“都起來!別睡了,都過來集合!”
杜子衡晃了晃身旁的郭朝陽,然而郭朝陽似乎睡得格外熟,盧新洲那聲用上靈力如洪鍾般響亮的喊聲沒把他喊醒,杜子衡也沒把他晃醒。
路乘正好走到附近,見狀,抬起一隻前蹄晃悠了兩下,杜子衡立即領會退開,就見路乘退後兩步,一個轉身抬腿,一蹄利落瀟灑地踢中郭朝陽的屁股,將其踢得在地上翻滾幾圈,終於“哎呦”著醒來。
“怎麽回事?我怎麽滾起來了?”郭朝陽摸著有點發疼的屁股,茫然四顧。
“因為你自己睡覺不老實吧。”杜子衡一本正經,又催促道,“快點,師兄叫我們集合呢。”
他把仍在糾結自己睡著的話屁股為什麽會痛的郭朝陽強拽過去,與眾人站到一起。
盧新洲神色嚴肅,他陸續又問了幾個人,得到了同樣的回答,昨夜他們那麽多人,竟都是在不知不覺間沉沉睡著了,且似乎都還做了個夢。
“你也做夢了?”有人跟身旁的人議論。
“我夢到我修為突破了瓶頸,晉升元嬰了。”說話的人語氣頗為回味,仿佛留戀著夢中那種修為突破,實力大增的快感。
“我夢到我得到了一把舉世無雙的神劍,那把神劍還與我心意相通,與我一起懲凶除惡呢!”
“我夢到我領悟了一套絕世劍招!”
眾人議論紛紛,且談起昨夜的夢境時,多是一副不舍留戀語氣。
“大家做的好像都是美夢呢。”杜子衡總結著。
“確實,我做的也是美夢,我夢到我一路修到渡劫期,比我師尊都厲害了呢!”郭朝陽同樣留戀,畢竟夢境裡的他太厲害了,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什麽魔尊蕭放,都不用他師叔出手,他就可以去解決了。
“你夢到了什麽?”他又問杜子衡。
“我夢到我鍛造出了一把與我分外契合的本命靈劍。”杜子衡自我剖析著,“我近來一直在為鍛造本命靈劍的事煩惱,能夠造出一把與我相契合的靈劍是我當下最為想要之事,而朝陽夢到修為提升,那應該也是你當下最為想要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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