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矢從軍艦裡下來,站在星艦甲板上衝南迦的飛船揮揮手。
南迦一臉冷漠: “不,不下去。”
他始終無法學會圓滑,本能杜絕了社交,他活著,不是為了廣泛交友,而是為了找到懷夏而活著。
懷夏消失的第二天,他們從美夢中蘇醒,看到傷痕累累的蘭洛,從蘭洛口中才得知,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15年來,南迦一直在痛恨在後悔,在他安穩入眠的時候,他最喜歡的老師和夥伴經歷了一場漫長而痛苦的磨難。
如果那時他清醒著,結果會不會改變?
老師是不是就不會消失呢?
南迦眨眨通紅的眼睛,淚水模糊了視線,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懷夏,再眨眼,一切只不過是他的幻覺。
“駱矢。”
“嗯?”
應聲的下一秒,駱矢就望了過去,距離不遠,他看到南迦的眼睛紅了。
“我,我好想老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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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搖晃結束後,小圓球還趴在懷夏的衣領裡,他比懷夏的狀況還要糟糕,兩隻豆豆眼眯起,和嘴巴一起成了三條縫,三條黑線不停抽搐,看著可憐又可愛。
懷夏的身體好不少,這才有精神安撫小家夥,他小心翼翼地將還在暈眩的小圓球抓起,小圓球落入他的掌心,瞬間癱軟成泥,嘴裡發出難受的嗚咽,一小撮絨毛還不忘纏住懷夏的食指。
懷夏戳戳像是肚皮的地方,聽到小圓球發出舒服的咕嚕聲,他繼續輕蹭著那塊位置,直到小圓球的豆豆眼恢復了原狀,才停止了撫摸。
咿呀: 【哥哥,我好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調整了坐姿,兩撮絨毛緊緊纏裹住懷夏食指,動作嫻熟,仿佛已經做過成千上萬遍了。
懷夏和小圓球在外面待了幾分鍾,就被喬狸喊回去了。
“阿懷,我剛又找人打聽了,有兩批星盜來劫持星艦,總部派人過來救援,現在已經平安無事了,總部的軍官正在收拾星盜,我們還是不要隨便外出了,撞到誰都不好,還是待在休息室裡吧。”
能在塔星那種地方生活一年,喬狸的膽子絕對不小,但聽到‘星盜’這兩個字,喬狸還是會心顫,他一個人出事沒關系,他不想懷夏也出事。
懷夏接受了喬狸的好意,重新回到休息室內。
“我還沒有見過星盜呢。”懷夏只聽系統簡單概述過這個世界,還沒有具體解過星盜。
喬狸聽出懷夏話裡的興趣與遺憾,不禁緊張起來: “阿懷,你千萬不要對這種壞東西感興趣,星盜無惡不作,這次如果不是總部派人來支援,星盜殺進來,你和我都會死在星盜的子彈下,塔星監獄裡關的一半都是臭名昭著的星盜……”
喬狸還有一個缺點,喜歡碎碎念。
和白絨的碎碎念不同,自家崽崽講一天,懷夏都不會覺得不耐煩,喬狸每次的碎碎念都含著教育性質,站在自己的觀點上,說著為你好的話,卻沒想過,懷夏需不需要這種關心。
懷夏倒不會厭惡,只是,被念多了,耳朵是會疼的。
耐心聽喬狸說了一會,趁著喬狸換氣的功夫,懷夏適時出聲,轉移了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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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抓獲星盜一共60人,南迦下手很有‘分寸’,專往身上最脆弱的位置打,就算不用特製鎖鏈捆著,這群人也沒有力氣還擊。
這些年,南迦的戾氣越來越重,他不能對戰友和無辜的獸人們發泄怒氣,就只能將怒火轉移到敵人身上。
每次任務,南迦都積極主動衝在最前線,這一次,總部本來派了第二小隊前來支援,南迦正好聽到消息,二小隊隊長喜歡躲懶,南迦主動攬了活,他自然樂得輕松自在,可苦了正在休假的駱矢,擔心南迦控制不了情緒,他不得不陪著南迦一起出任務。
“我錯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角落裡響起男人虛弱的求救聲, “我是被他們逼著當星盜的,我才來三天,什麽壞事都沒有乾過!”
星艦的領頭軍官一直陪在駱矢身側,那道聲音響起時,他就注意到駱矢露出了不耐的神色,駱矢望向那人時,不耐陡然消失,變作了欣喜,還有幾絲不可置信。
眼見著駱矢大踏步往那人的方向走去,領頭軍官著急忙慌跟了上去。
哭泣的星盜名叫阿六,他沒有說謊,他是水星一個普通漁民,三天前,星盜團突然降落在他的故鄉,殺燒搶掠一番之後,見他捕魚,殺魚的技術熟練,強行逼迫他上了賊船。這三天,他都在廚房裡幫星盜們做飯,他隻殺過魚,從沒有殺過人。
隻加入星盜團三天,阿六也知道,星盜一旦被抓捕,最輕的下場都是在星際監獄服刑三十年,盡管獸人的平均壽命兩百年,但在牢裡待三十年,對阿六來說也是一種折磨,因為他根本沒有犯法,他是被強迫的,他不能白白浪費三十年的人生。
沉沉黑影壓下來時,阿六才注意到,那位高大英俊的軍官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來到自己身前,阿六剛抬起頭,就被一身黑色軍服的青年嚇了一跳,雙肩上幾枚銀色的星星徽章險些晃花了他的眼睛。
一枚星星徽章代表一個重大軍功,這人肩膀上一共有六枚星星徽章,已經突破了極限。
歷年來,星際聯盟軍部裡,只有一人獲得這份最高的榮譽,掌管軍部一半權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星際聯盟第一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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