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滄劍山的弟子已經反應了過來,有人甚至當即站起將手按在劍上,不可思議地盯著石台上的人影,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存在。
浮水的石台上此時哪裡還有他們師兄路劍離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紅衣人,及腰的白發披散而下,有著如錦緞般的光澤。對方紅衣曳地卻完全不顯得豔俗,反而襯得此人面容更加穠麗奪目。
“剛好本座也等你許久了。”
白漪瞳孔一縮,只能望見一片紅影在自己身前閃過,還有幾縷被風吹拂起來的如雪的白發。
緊接著自己也被人鉗製住,身體動彈不得。
那惡名遠揚的魔尊鬱堯此時同他貼的很近,鼻息甚至微微打在了他的面紗上,饒是他這般挑剔之人,都得承認對方模樣確實生得極好,不過自然還是比不上他。
那雙赤色的眼睛,倒也沒有傳聞中生得那般可怖,反而還通透得宛如淨水一般。湊近了看還能在深處瞧見淺淺的粉色,就跟那隻貓......
白漪愣了一下,然後就在心裡自嘲了一番。
除了眼睛有一點點相似,魔尊和貓,哪裡會有半點關聯。
他也是魔怔了,為了一隻咬了他就跑的小畜生。
鬱堯不知道自己在掉馬邊緣走了一圈,反而還遙遙看了藺玄澤一眼,露出了一個反派特有的挑釁眼神。
見對方沒有任何動作還有些奇怪。
按理來說,藺玄澤不是應該立刻用渡邪打碎空間,朝自己砍上幾劍嗎?
“是碧燼山魔尊,他果然來了!”
“有劍尊在,量那魔頭也不敢做什麽!”
“對,還有劍尊在!”
眾人紛紛看向藺玄澤,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藺玄澤的手早在對方開口的那一瞬間,就拿出了渡邪劍。視線一刻都沒離開石台上的紅衣人,眼中有厭惡,有不解,還有一點點藏得很深的煩悶。
內湖的水由於受到魔氣的影響瘋狂的攪動起來,簡直要將整個內湖攪得天翻地覆,帶動著那些蓮花在水面浮浮沉沉。
湖水也因此到處翻湧,時不時掀起一道水浪,朝著在座修士拍打而去。
可讓他們驚訝的是,那些玉白色的千葉蓮花,竟然都變成了赤紅色,跟用血染紅的一樣。
紅蓮,紅衣,連成一片仿佛徹夜都不會熄的暗火。
好似一池紅蓮都是為對方而開。
紅衣人卻只是輕輕笑了一聲,語氣張揚恣意,像是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今日本座就暫且先放過你們,但這個人,本座可就帶走了!”
在那一片片迅速的凋零的紅蓮中,紅衣人的身影也消失了,連帶著消失的還有被對方挾持的聖子。
藺玄澤自始至終表情都未曾變化,手依舊按在渡邪劍上。
也許有人會質疑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放走了魔尊,毫無作為,愧對劍尊之名。
可渡邪有靈,非邪不渡。
渡邪,不想渡鬱堯。
作者有話說:
渡邪是不會讓主人打老婆的。
感謝南亭小可愛灌溉的5瓶營養液!
第16章 混亂的心
“這是......”
這些正道修士們有些猝不及防被湖水淋了一身,卻也看到了這些水裡好像摻雜了什麽東西,看上去是剛才從湖底攪動上來的。
等看清那些東西的面目後,在場諸位修士紛紛瞪大了眼睛。
這些分明都是一些殘缺的屍骨。
坐在高台上的老婦,見到方才那紅衣人,已經是兩手顫顫,心生怨懼。白漪被對方帶走,她更是做出一副將要昏厥的樣子。
等發現情況不對,她起身正要朝外走去,卻發現她身後早早地就站了一個白衣人。
老婦先嚇了一跳,然後便強顏歡笑道:“劍尊怎麽來這,老身本來還想親自去請劍尊上來。”
藺玄澤沒開口,她開始擦了擦眼角的淚,對著藺玄澤哭訴。“我們漪兒被碧燼山那個心狠手辣的魔頭給擄走,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很快她面色微變,帶上了些許質問的語氣,哭喪著臉道:“劍尊,您方才怎麽也不攔著,就算你對漪兒無意,也不應該對他見死不救,這不是違背了滄劍山的祖訓嗎?要是家師泉下有知,想必也......”
“攔他,然後讓你逃?”藺玄澤說完,沒給老婦半點猶豫的時間,手中渡邪迸射出極其恐怖的劍氣,將那老婦自腰部一分為二。
可對方身上卻沒有流下一滴血,甚至從身體斷口處突然長出了極細絲線般的東西,將斷開的身體粘結起來。
而這個過程中,老婦的舉止越來越不像人,反而像一隻蟲,身體也膨脹了起來,背似弓,手腳觸地,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怪叫聲。
是命蠱,眼前並非清水教主本尊,不過是對方給自己養的一具分身。
將人煉化為蠱人,再以蠱人喂蠱,再蠱蟲相食,最後留下的那隻,往往都是成百上千隻蠱蟲相食,才誕生的一隻命蠱,至惡至邪。
藺玄澤眼裡的嫌惡之色愈濃,那舉止怪異的老婦卻從旁邊拉過幾個已經嚇破了膽的清水教弟子,直接用手將他們刺穿,再將他們的屍體拋出,自己才趁亂從高台上跳了下去。
眾人都被這個從天而降的大蟲給嚇了一跳,而一時不察修為尚淺的修士,直接被這命蠱鋒利的尖爪給刺穿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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