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白衣人只是站在巨木前,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也不開口,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種更加可怕危險的氣息在整個空間中蔓延。
“藺玄澤,你想做什麽?”
藺玄澤的聲音冷得像深冬的寒冰,而一字一句都非常清晰,真摯地仿佛像是在履行對誰的承諾一般。
“本尊想,有幾成把握拉著你一起死。”
“你瘋了!”知道他的話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巨樹猛地搖晃起來,藺玄澤腳下的地面如潭水一般,吞噬他的腳踝。
藺玄澤卻毫不在意,他的腳下覆了一層冰,將潭水凍住,將腳緩緩從中抽了出來。
“你若當真這麽做,整個修真界都會混亂,無數修士都會因你喪命!”
藺玄澤腳步微頓,皺了皺眉,就在樹中人影以為藺玄澤要投鼠忌器就此妥協時,就看到眼前劃過一道雪白的劍光,將這片只有黑白兩色的空間,完全切割開。
而最令人駭然的是被攔腰斬斷的巨木。
“毀掉了這裡,相當於毀去你的意識。而這種東西,本來就沒有存在的必要,既然不必要,又如何讓修真界亂套?”藺玄澤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對方的謊言。
他面無表情地轉身,看也不看身後在漸漸消散的空間。
樓危看到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人影,還愣了一下,他上前一步,猛地發現了藺玄澤身上正在消散的靈氣。
“你......”樓危腦海中猛地想到了一個詞——靈解。
藺玄澤在主動化去自己身上的靈氣。
樓危盯著眼前這個仿佛沒了靈魂的人,本來還想上前阻止藺玄澤的動作,可又想到藺玄澤無論是斬天道鎖鏈,斷去登仙階,還是如今選擇靈解。
都只是想留在下界,不願意離開。至於為什麽不想離開,他們心裡都很清楚。
若不這麽做,藺玄澤的力量超越了修真界能容納的極限,必然會被排斥出去。
“本尊要去找他。”
樓危過了很久,才聽到藺玄澤說了那麽久以來的第一句話,聽到後他心裡莫名湧現出同對方如出一轍的悲戚。
“你去哪找他?”樓危配合道。
“去魔眼。”藺玄澤盯著遠處的鎮魔崖,原本已經暗淡的眸子驟然又亮起幾分微光。
樓危雖然知道對方去了也是無用,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將頭扭到了一邊。而等他再往旁邊看時,身邊早就已經沒有藺玄澤的身影了。
躲在旁邊的微胖青年看了樓危一眼,有些不忍心道:“樓仙君,你剛剛為什麽要把臉移開啊,你一移開,劍尊就走了啊。”
樓危沒出聲,他怎麽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見藺玄澤最後一面。尤其是這種光看個離開的背影,便再也不會回來的。
藺師弟不會回來了,除非找到鬱堯。
他們師兄弟在滄劍山上初遇,最後卻在這破敗的新寧城劃上了句點。
隻願此生還能再見,跟鬱堯,跟藺師弟,酌茶論劍,續以前緣。也盼得藺師弟,能得償所願。
作者有話說:
一更,今天要多更,下一章攻受相見。
第182章 白月光
歲霄峰上, 一身天藍色長衫的年輕男人坐在桌案前,盯著堆積如山的玉簡,愁容滿面。
他撐著頭, 歎了口氣,隨手翻開幾卷。
有各峰峰主長老跟他討要經費請求批準的,有監視幾大妖域動向的,有小宗門請求他們滄劍山出手鏟除魔亂的, 還有馬上要在天雲宗召開的仙門大會的邀請函......
慕麟朝著站在門口的弟子揮了揮手。“去把你們大師兄叫過來。”
那名弟子應聲退下,慕麟索性就把那些玉簡往旁邊一推, 自己就靠在梨花木椅子上不動了, 等著路劍離過來。
如今滄劍山, 藺師兄不知所蹤, 樓師兄也常年在玄書峰閉關修煉, 不問世事,幸好樓師兄三年前就已經破境至大乘,倒也不敢讓人因為劍尊失蹤而看輕了他們。
滄劍山其實在外樹敵不少, 魔尊鬱堯死後,那些魔修便群龍無首分散在各地, 他們不敢對大宗門下手,就專挑一些小門派,有時候還會暗中伏擊滄劍山在外歷練的弟子。
他們扯著要為魔尊復仇,逼他們放出被鎮壓的大護法的大旗,其實說白了還是為了他們自己的私欲。
突然門外傳來一道急匆匆的腳步聲,慕麟一閃身就來到了殿外,只見一名白眉老者登上了歲霄峰, 滿臉怒容, 手上還提著一隻黑不溜秋的東西。
“掌門你養的這個東西, 今天一早可是把老夫大半個藥園子都給糟蹋乾淨了!裡面還有老夫的千年透雪參啊,今天掌門必須給我個說法!”
慕麟看到這熟悉的一幕,忍住了想扭頭就跑的衝動。
這小東西三年來給他添了不知道多少麻煩,前天又是砸了某個長老的琉璃瓶,昨天在藏書閣的書上按滿了髒兮兮的爪印,今天又是糟蹋了某長老藥園中的靈草......
慕麟輕輕咳了一聲:“嚴長老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嚴長老就算再在氣頭上,也不敢真的對掌門有什麽不滿,不過手上這隻畜生,他卻拿對方全無辦法。
“掌門,我們滄劍山何時能容許這等妖類在門中招搖過市,自如出入各峰!妖族畢竟是妖族,還望掌門三思!”
慕麟聽嚴長老這麽說,微微皺了皺眉,現在還是嚴長老不知道這東西是妖尊訾華似所化,若要是知道了,不得一蹦三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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