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這小龍崽肚子鼓了一圈,嘴巴還在吧唧吧唧,看樣子靈草真的被對方吃了不少,也難怪嚴長老那麽生氣。
“見過掌門師叔,見過嚴長老。”路劍離上了歲霄峰後,見了兩人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來人一身雪白劍袍,面容俊逸非凡,眉眼相較於過去多了幾分沉穩之氣。
琥珀色的眸子輕輕落在了嚴長老手中那個小龍崽上,然後對著嚴長老道:“方才弟子去嚴長老的藥園探查一番,藥園裡的靈草被他吃掉了五成,不過多數還保留根系,若是加以照料,定能恢復如初,至於他......”
小龍崽好像察覺到什麽,突然縮了一下脖子瞪了路劍離一眼。
“不妨給他一個將功折過的機會,龍氣能溫養靈植,那便讓他每日在藥園吞吐龍息,什麽時候那些靈草都長回來了,便什麽時候離開。”
那小東西聽了當場就不樂意了,抬起爪子就要撓路劍離。把他關在一個地方,就等於要了他的命,想到這裡,他又委屈起來。
路劍離跟沒看到一樣,繼續對嚴長老道:“他是師尊離開滄劍山時所托之物,雖為妖類,卻也是古籍中記載的祥瑞,師尊將它留下也必然有其深意。”
聽路劍離提到已經不知所蹤的劍尊,就是嚴長老也不好說什麽了。
說起滄劍山劍尊,修真界眾人莫不惋惜。而且劍尊同魔尊之間的恩怨情仇,在修真界一直流傳著諸多猜測。
比如為何本是仇敵的劍尊和魔尊,突然一副形影不離,伉儷情深的模樣,最後又為何在新寧城刀劍相向,雙雙生死不知。
“那老夫就把它帶走了。”嚴長老想了一下,靈草一日不長出來,這小東西就得一日用龍氣來滋養他的靈草,量這小東西也不敢再偷吃。
若再偷吃,只怕一輩子都別想離開了。
慕麟見嚴長老帶著那糟心的小家夥走了,這才松了口氣,看向路劍離。
路劍離已經重塑了道體,恢復修為後,還自請進入了生死門。
無論是樓師兄還是路師侄,數番經歷生死,心境都好像不同了。三年對修士而言,本應彈指而過,而這三年對他來說,卻似乎比以往的三十年更加漫長。
“還是你有想法。”慕麟笑了一聲,“得給嚴長老的照嶽峰設下禁製,不讓那小東西離開,要是再敢偷吃,可就一輩子都別想走了。”
“掌門師叔考慮周全,不知喚弟子前來所為何事?”路劍離問道。
慕麟指了指身後的大殿,衝著路劍離眨了眨眼。“當然是讓你提前適應掌門的身份。”
路劍離聽了皺眉道:“掌門,這不合規矩。”
“有什麽不合規矩的?既然我是掌門,那規矩自然我說了算,從今天開始,就有這個規矩了。”慕麟笑道。
他越看越覺得路劍離是個當掌門的料。
慕麟還想對路劍離說什麽,察覺到遠處傳來的那道氣息後,脫口道:“他怎麽又來了!”
路劍離見他這個反應還有些疑惑。
“你之前都在生死門中,不久前才出來,恐怕不知道謝家隔三差五就要來找麻煩。”慕麟長袖一揮,便帶著路劍離來到了山門前。
“謝家?謝願?”
“除了他還有誰?謝願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找到了謝家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旁支,撿了幾個看得過去,品行可以的,帶回了鶴蘭城,這些年,鶴蘭城倒還有模有樣的。”
“謝家主?他為何要來滄劍山?”
慕麟無奈道:“在新寧城,無數修士都目睹了藺師兄殺了魔尊鬱堯......這謝願,無法就是來為鬱堯討個說法的。
“師尊不可能對鬱堯出手。”就跟他怎麽都不會對鬱堯下殺手一樣,師尊跟他是一樣的。
這樣的師尊又怎麽可能會對鬱堯痛下殺手,而且鬱堯也不是會坐以待斃任人宰割之人。
“你信,我信,但旁人未必信。”慕麟攤了攤手。
“說來也是奇事,魔尊身死後,那麽多人都跳了出來,拚了命想了解當年的真相和內幕,本以為這些人,跟魔尊鬱堯半點關系都沒有......可誰知?”
聽慕麟這麽說,路劍離微微垂眸,聲音也低了一些。
“即便是仙人,也不可能知曉一切。有很多事,是隻發生在兩個人之間的秘密,不會被第三個人知道。可能在不知不覺間,兩個人的故事已經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發生,而經歷了這個故事的人,也早就不是過去那個人了。”
而他和鬱堯之間的一切,也永遠是他藏匿心底的秘密。
慕麟見路劍離這番話仿佛若有所指,促狹地笑了一聲:“路師侄你感受那麽深,聽你這麽說,難不成還是有喜歡的人了?”
“......自然沒有。”路劍離反駁道。
慕麟也不打趣他了,兩人剛到山門前,便看到一名身著花青色長衫的年輕男人對著山門前的石碑。
男人的袖擺和衣擺都綴著雪白的鶴羽,走動間仿佛有白鶴振翅欲飛。眉眼處雖被白巾遮罩,卻也能窺見精致俊美的面容,愈發顯得矜貴不凡。
等他們出現,這遮著眼睛的年輕男人將頭扭了過來,像是在盯著他們,雙唇抿得很緊,一副毫不客氣的樣子。
“謝家主,你又來了。”慕麟也拿他沒辦法,但是又不能把人給無視了。
“交出藺玄澤的魂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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