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銘已經跑得沒影兒,白大天師又夾一口菜,悠悠咀嚼完,這才淡淡道:“還在路上而已,沒什麽事。”
明顯是在回答簡然。
簡然卻別開頭,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旁邊的張阿姨頓時了然。
喲,小寶貝這是和先生鬧別扭呢!哎呀先生做了什麽呀,怎麽把孩子惹成這樣?連飯都不好好吃了!
白彥也察覺到小鬼情緒,但沒再說什麽,面色沉著,眼中若有所思,用餐速度也明顯慢下來。
張阿姨幫著把新菜碟子擺好,連忙拉著老李走掉。
先生這是有話要講,快給先生和小少爺留點私密空間,年輕人嘛,說開就好了!
白彥繼續吃涮菜,晚霞沉沉,鳥蟲唧唧,簡然坐著不動,越坐越鬱悶。
死白彥,臭白彥,臭天師……我太可憐了嗚啊……
“又在罵我?”白彥冷不丁道。
“我沒有!”簡然應激答道,整個鬼都要裂開。
白彥停下筷子。
院裡沒有旁人,他也吃差不多。是時候,找小鬼算帳了。
方才大家都在,他不想當眾逗弄小鬼。
白彥掏出之前掉在地上的瓷瓶,往方桌上輕輕一放,道:“解釋解釋?”
簡然本來還在心底腹誹,見狀渾身一僵。
我去?姓白的竟然沒忘記!
他要求留在別院和祝銘一起吃火鍋,就是為了打哈哈拖延到白彥趕飛機,顧不上來拷問他。
喵的......竟然反將他一軍!
“嗯?”天師先生敲敲桌子,催促小鬼認罪,“說話。”
簡然:“......”
好想撲過去咬死姓白的。
“老實交代,我還會網開一面。”白天師又道,聲音故作威嚴,嘴角卻隱隱泛起笑意。
簡然要氣炸了。
哇,不僅丟下他去海市,還要因為他的計謀失敗而笑話他嗎!
好呀!交代就交代!
“怎麽,我的計劃很簡單,你這都猜不出來?”簡然氣呼呼走到白彥面前,惡狠狠盯住座位上的男人,揚起下巴隻把鼻孔給對方瞧。
“那我告訴你呀,你好好學著點:就是我鑽到瓷瓶裡,再讓小黑偷溜到祝銘臥室,將瓷瓶藏進祝銘的行李箱。”簡然雙手抱胸,趾高氣揚,“等你們上了飛機,我已經離開家裡,難不成你還能讓飛機降落,再把我送回去?哼哼。”
“哦?那為何不直接藏進我的行李箱?舍近求遠,多此一舉?”白彥挑起眉峰。
簡然嗤之以鼻:“我能冒這個險嗎?如果被你發現,偷跟計劃就失敗了。祝銘不一樣,他是個貓奴,對小黑帶有厚重濾鏡,小黑隨便撒個嬌,趁他不注意往行李箱一塞,就很靠譜。”
提到小黑,鬼少年放下手臂,有些垂頭喪氣:“是我主動暴露自己,我認栽。但我提前警告你啊,這事和小黑沒關系,全部由我指使,你不許責怪小黑!我一鬼做事一鬼擔,哼!”
“......所有懲罰你獨自承擔?”某天師強忍笑意問。
簡然瞪大眼睛:“什麽?我就這麽一說,你還真要懲罰我?憑什麽?你是我家長?真是豈有此理,你簡直———”
白彥忽然伸出手,拉住小鬼。
簡然冷不丁被白彥主動牽手,一時反應不過來,只是眨眨眼,任由白彥捏他的手指頭。
白彥歎口氣,隨後站起身,將小鬼拉得離自己更近,無奈又寵溺地揉揉小鬼蓬松柔軟的黑發。
“我改主意了,帶你去。”
舒舒服服的陰氣絲絲縷縷跟隨白彥的碰觸,縈繞在簡然的皮膚上。他吃得很飽,此時的白彥像一塊口味輕盈的餐後甜點,可食,可不食,但是現在這麽略微品嘗著,又著實滋味不錯。
簡然掙脫開白彥,滿眼不敢相信:“沒騙我?”
“騙你是小狗。”白彥認真道。
“為什麽。”簡然眯起眼睛,滿臉狐疑端詳面前男人:“你下午還反覆強調海市此行很危險,你們會很忙......所以都是托詞嗎?”
“不算托詞,確實並不清閑。”白彥溫柔注視,“我努力兼顧。”
“......你這麽牆頭草的嗎?”簡然心底開始美滋滋,氣一下就消了。
“我再改回去?”出爾反爾的白大天師道。
簡然急得跳起來:“可別!可別!”
他也知道白彥是在開玩笑,但還是一板一眼說服道:“帶上我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我絕對不搗亂,還可以做你小助理,分擔祝銘的工作。”
“祝銘要失業了。”白彥莞爾。
這時祝銘抱著小黑進院,小黑皮毛溜光水滑,看起來狀態很棒,看見他們脆生生大叫:“爸爸我回來了!”眼睛卻賊溜溜盯著白彥,大概是怕白大天師降罪於它。
但是白彥沒問小黑最後到底把簡建文和許熙月怎麽著了,只是立即和祝銘重新調整出差計劃,言明也帶上簡然。
小黑作為“寵物貓”,影響不大,默認也跟著。
安排完,白彥抬手看表道:“我和簡然先回主院,半小時後準時出發。”
簡然示意小黑跳回自己肩頭,樂顛顛跟在白大天師身後,坐進銀色跑車。
留祝銘在晚風中發懵。
其他人不知道簡建文和許熙月的事情,但是祝銘清楚。簡然少爺經歷那樣的破事,肯定特別受傷,老大確實應該好好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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