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隻害死自己親娘和整個種族的烏啊。”隼族少主圍著他走了一圈,冷笑,“你這樣低賤的族類,居然還妄想繼承我妖界王位?”
“也不能這樣說。”一隻蛇妖接過話茬,“畢竟他也算是半隻朱雀呢。”
“高貴的朱雀血脈,就算全家都死了自己都不會死,這樣的福氣,也不是誰都能有的。”
說罷,幾隻妖皆哈哈大笑。
王尋烏攥緊了拳,還未動手,隼族少主敏銳的目力便已瞥見他動作,輕嗤,“怎麽,想動手?”
“青蛇,你前幾日不是剛學了個什麽陣法麽?正好拿他試試手。”
青蛇罕見地有些猶豫,“可是今日是大王壽辰,三界修士都會來赴宴,若是事情鬧大的話……”
“塗山大人用一隻雜種來威脅大王,你真以為大王能把他當晚輩看?”隼族少主冷哼,“放過他,三界才會以為我妖族王位什麽人都能覬覦呢。”
“動手。”
話音剛落,王尋烏腳下驟然亮起繁雜的陣法紋路,金色鎖鏈從地下竄出捆綁住他的四肢,逼迫他跪下磕頭。
第39章 他以為謝盈是特意來救他的
王尋烏咬緊牙關,幾乎要咬出血來,可他的膝蓋還是重重砸在了地上。
就連挺拔偉岸的身軀都被迫彎曲成驚人的弧度,額頭距離地面不過幾指的距離。
“瞧瞧他這副寧死不屈的樣子,是要做給誰看?”隼族少主繞著他慢悠悠走了一圈,唇角惡劣勾起,抬腳踩在他背上,倏然用力。
王尋烏悶哼一聲,脖頸處青筋暴起。
堂堂七尺男人,便是死,也不該給這種妖族敗類跪地求饒!
下一刻,變故突生。
忽有白色劍芒劃破妖界絢爛奇異的天際,徑直穿透了那位隼族少主的喉嚨。
“少主!”“什麽人?!”
幾個隨從妖侍面色大變,前去攙扶隼族少主,卻發覺人已氣絕身亡。
居然有人膽大包天,敢在妖族王宮殺妖!這簡直是天大的挑釁!
“來者何人?!你知不知道自己殺的是誰!”
王尋烏身上的法陣也被殘余的劍氣擊碎,他緩過氣來,順著青蛇又驚又怒的目光回頭望去。
眸光一瞬失神。
那人一襲淡綠色道袍,身姿頎長,如松如竹。
白皙俊美,唇色淺淡,眉心一點紅痣,讓人心口灼然。
就連妖界最妖異多彩的天色都瞬息失了顏色。
王尋烏的視線不自覺停留在那人的眼睛上。
鳳眸含笑,顧盼之間光影交錯,似乎看誰都有一種別樣的溫柔和深情,以至於讓他都錯以為,這個人是特意來救他的。
“殺的是誰?”青年輕笑一聲,語調柔和輕緩,“約莫是個欺辱弱者的小人罷?殺這樣的人,還需要問清楚名姓不成?”
“你——”青蛇面色鐵青,“你想做救人水火的英雄,也得看看自己殺的是誰!你殺了隼族的少主,隼族上下不會放過你的!”
“隼族?”青年遲疑了一瞬。
青蛇以為是他被嚇到,正欲說話,青年身側跟著的蒙眼少年已經淡聲開口:“就是十年前上滄瀾山妄圖強娶師兄,被趕下山的那隻隼。”
“唔,不太記得了。”青年歉意一笑,“實在罪過。”
“今日之事,你們休想就這樣算了!”青蛇狠聲道。
若不攔下這二人,隼族族長屆時定會怪在他身上!
這裡的動靜不小,很快引來了王宮前的賓客。
“怎麽回事?”塗山丹在幾人簇擁下走過來,目光與綠衣青年一觸即分。
“塗山大人。”綠衣青年笑道,“滄瀾劍宗前來賀壽,只是瞧見王宮中竟然有人恃強凌弱,欺負一隻——”
綠衣青年垂眸,眸光與王尋烏擦過,落在他背後黑色的羽毛上,頓了頓,輕笑,“欺負一隻烏。”
“師兄,他不是烏,是朱雀。”綠衣青年身後的少年淡聲道。
王尋烏留意到他們之間那股旁人無法插進去的親昵。
他低下頭,默默將脊背上的黑羽收進去。
“朱雀?”綠衣青年訝異挑眉,掃過妖界一眾,“師弟莫不是眼瞎了,若是王室,怎麽會有妖敢冒犯至此呢?”
他頓了頓,失笑搖頭,“這不是把王室的臉往地上踩麽?塗山大人,您說是麽?”
妖界皆知,輔佐過兩任妖王的塗山狐族,脾氣都不怎麽好,尤其是塗山丹。
但此刻塗山丹卻只是以大王壽辰為由,將此事壓下,過後再行計較。
王尋烏隱隱明白了什麽。
原來對他而言高不可攀的隼族,在滄瀾劍宗四個字面前,也不過輕如鴻毛。
他與那位滄瀾劍宗的大弟子,更是雲泥之別。
眾人紛紛離開,方才踩在他背上的隼族少主被妖侍無聲無息拖了下去。
宴席上,王尋烏曾想多次向那個人表達謝意,卻根本找不見空隙。
直到壽宴散去,他都不曾與那個人說上一句話,更不曾被正眼看過。
後來偶然有一次,他聽塗山丹身旁的狐族書童提起,才知道,這從來不是什麽英雄救人的戲碼,不過是塗山丹與滄瀾山之間的一場交易。
妖王繼任幾百年,別說妖後,偌大的王宮,就連一個美人都不曾有,朱雀血脈後繼無人,隼族卻繁榮昌盛人才輩出,難免生出奪位謀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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