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
白允冷笑,若真是真心,他在魔界待了四日,就連這位綠衣公子都尋了過來,為何沈自如還不曾現身呢?不過是擔心自己的性命,不敢真的對上聞人渡罷了!
更何況……說是替他出面,卻被江劍尊削斷手臂,實在丟人。
憑什麽他只能被沈自如這樣的人喜歡!
“公子。”白允驀地抓住謝盈的衣袖,“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謝盈勾唇,笑意盈滿眼眸,“自然。”
“我來此,便是為了幫你啊。”
……
江獻此行,明面上,一是為聞人渡多次於青雲大比挑釁,二是那白允在滄瀾劍宗的秘境裡被掠走,即便他不來,劍宗也必須派遣其他人出面,既如此,還不如他親自走一趟。
可暗地裡的緣由,只有他自己知曉。
兩個渡劫期巔峰的高手對決戰,靈力波動引得天地顫動,魔界無數殿宇被波及,盡數化作廢墟。
尤其是江獻的劍氣中攜帶霜雪之意,劍界中風雪蔓延,就連相隔的妖界,都受到了波及。
“塗山大人,這風雪與朱雀真火相克,偏偏大王此刻正在閣中突破……也不知這魔界又在搞什麽鬼!”妖界王宮最高的閣樓長廊上,一隻化了人形的狐妖滿臉擔憂。
“魔界從來不是最要緊的。”塗山丹作為輔佐歷代妖王的狐族族長,歷代妖王裡行事荒唐的見多了,竟也養成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習慣,淡淡道,“讓羽族的探子去查,這幾日青雲大比出了什麽事。”
“自從那位謝盈道長死後,塗山大人再未曾關注過修真界的事。”狐妖一邊問著,一邊用靈鳥傳信。
塗山丹伸手接下一片雪花,冷笑:“能讓江獻和聞人渡那個瘋子大動乾戈的事可不多。”
“與滄瀾劍宗有關的,就不會有好事。”
“妖界入口處,滄瀾劍宗與狗不得入的石碑記得讓人擦乾淨一些。”
狐妖憶起那人昔日面容,猶豫道:“其實……大人最初不也曾稱讚,謝盈道長這樣的性情若是妖族王室,朱雀一脈必後繼有人,如今斯人已逝,又何必再——”
“他是死了這麽多年,可你看看如今咱們這位妖王閣下,每日除卻練功便是抱著一件燒毀的衣裳發呆,妖界的事一概不管,和幾百年前相比可有半分長進?”
塗山丹閉眼,揉著眉心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知妖族到底欠了滄瀾劍宗什麽債,見著人便上趕著去,劍修到底有什麽好的?”
“再這樣下去,妖族複興大業,何時才能完成?”
未久,攜信而去的靈鳥飛了回來,鳥喙間叼著一顆赤色珠子。
塗山丹接過珠子,於指尖捏碎,四日前青雲大比的景象便重現於眼前。
起初他都面色淡淡,直到看見那張與故人相似的臉。
似乎魔界傳來的一切動靜都得到了解釋。
塗山丹面沉如水,拂袖揮去了景象,“若大王問起今日魔界異動,便說是魔界內亂,青雲大比上的事,務必瞞住。”
他簡直不敢想象,若是王尋烏見到了那個相似的人,又會做出什麽事來。
狐妖點頭:“大人放心。”
“什麽事要瞞著我?”男人的嗓音低沉,帶著許久不曾開口話說時的沙啞。
兩人轉頭望去,才發覺閣樓外的結界已然撤去。
從閣中走出來的男人身形尤為高大挺拔,黑衣紅眸,面容凌厲俊朗,濃眉壓低,自帶一股不好惹的凶戾之氣。
隨著他的靠近,那股因剛剛渡劫而未消退的真火余溫也迎面撲來,廊外飄進來的雪花盡數化為了水汽。
王尋烏抬眼瞥見漫天風雪,臉色便是一沉。
他指尖冒出一簇火焰飛出去,如結界擴散,所到之處冰雪消融,直到看不見半點雪花方才停手。
“恭喜大王突破巔峰期。”狐妖朝他行了個妖族的禮。
王尋烏只是看著塗山丹,血飲刀已然出鞘被他握在手裡。
“妖族大臣都在等你突破的消息,你這時不安撫人心,又要跑去哪?”塗山丹一看他拔刀,便知曉他要去做什麽,“若是為了這場雪,便不必去了。”
王尋烏嗤笑,“不必?江獻那廝竟敢將雪下到妖界,便別怪我燒了滄瀾山上最後一株合歡樹。”
塗山丹聞言,嘲弄道:“說的好像大王真的舍得一樣。”
第15章 長得相似,未必是福氣
王尋烏:“……”
突然提及與滄瀾劍宗有關的事,讓他勾起往日思緒,很快將方才的疑竇都忘了乾淨。
“妖界的合歡花,從來不比滄瀾山的遜色。”王尋烏桀驁的眉頭一壓,輕嗤,“只是他從不曾來見過罷了。”
“整個妖界還比不過一個滄瀾劍宗,他如何能看見?”塗山丹譏諷一笑,“人都死了,大王屬實多慮。與其在這裡懷念故人,不如好好振興妖族。”
王尋烏聞言,看了他一眼,手中血飲刀倏然破空而去,貼著塗山丹的尾指釘入桌案裡,刀柄仍舊發著顫。
塗山丹面色瞬間難看起來。
“大人輔佐先王重興妖族,妖族上下無比感激。”王尋烏走過來,俯身拔出血飲刀,望向他的眸光冷沉,“可大人莫忘了,當年先王涅槃失敗靈魂遁入人間渡劫,妖族內亂四起,唯有朱雀血脈可震懾,這才將我推上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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