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商城裡不是有個掩蓋氣息的面具麽?”謝盈笑道,“我換個身份調教他不就行了麽?”
【你就不討厭他麽?他剛剛還買凶殺你呢!】系統默默捂住自己的道具。
謝盈垂下眼皮,斂住眸底一片漠然,“一本書而已。”
“書中角色,談不上厭惡與否。”
現實與虛假,他從來分明,更不會過分較真。
主角攻與主角受,不過是執筆者筆下一字之差,都是阻止他回到現實的擋路石,有何區別?
系統會如此不可思議,不過是因為,被莫名其妙拐進書裡的不是它罷了。
他非善人,做不到與困住他自由的人販子共情。
“你不是想讓主角受早些開啟后宮主線麽?”謝盈淡淡道,“我這般忍辱負重,還不是為了你。”
系統:【哦。】好像是這個道理……
感受到袖袍裡多出來的面具,謝盈勾了勾唇角。
“我突然出來,是不是打擾到洛長老與自如哥哥說話了?”白允齒貝咬住下唇,垂下眼睫,端得是我見猶憐。
洗心宗主修內功,按理來說十分適合身體虛弱的白允修煉,只是白允如今剛剛十八歲的年紀,資歷尚淺,所以哪怕白允自小被洗心宗收養,宗門中人已默認他宗主夫人的身份,卻也無法繼任長老之位。
按理說此事與洛長寧無關,可沈自如偏偏就覺得是洛長寧佔了這個位置,還總是在白允面前晃,才讓白允傷心。
於是方才那一瞬間的恍惚很快褪去,沈自如重新看向謝盈時,又格外不耐煩起來,“是他打擾你休息,你莫胡思亂想。”
謝盈並不辯駁,“話已帶到,我先走了。”
轉身欲走,又被白允喚住。
“洛長老,是不是生我的氣了?”白允攥緊袖口,面色微微泛白,“我不知自如哥哥會讓洛長老去求藥,對不起……”
“與他道什麽歉?”沈自如愈發不悅,“本就是他自願去的。”
謝盈轉過身,對上白允秋水流轉的眸子,他不但不生氣,反而輕笑一聲,幾息後緩步上前。
稍稍俯身與白允平視,眸中笑意溫和,似乎能包容一切惡意,“的確是我自願去的。”
“宗門上下,又有誰不心疼白公子自幼體弱呢?”
白允不曾想到他是這般反應,眼淚在眼眶裡要掉不掉,一時愣在原地。
系統嘴角抽搐:【你能不能管好你這雙眼睛?白月光的戲份已經結束了,你現在只是一個擁有舔狗人設的炮灰。】
“看來你不了解舔狗。”謝盈深深望了白允一眼,在兩人回過神之前,轉身離開,“真正的舔狗,自然要兩個一起舔,我不過是完善人設罷了。”
系統不禁動容:【這也是……為了我?】
謝盈歎了口氣,“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
……
謝盈在洛長寧屋中閉關三日,方才養好了傷。
見窗外夜色清朗,他沉吟片刻,戴上系統贈予的面具,悄無聲息離開了房間。
翠微居的路早已刻進這具身體深處,謝盈走起來也格外輕松。
翠微居的燭火已然滅了,沈自如定是已經離開。
只是這翠微居的主人卻並未睡。
庭院中積水空明,竹影婆娑搖曳,白允不似平日裡走路都搖搖欲墜的模樣,獨自站在院中,手中執弓,擺弄著拉弓的姿勢。
只是那姿勢,頗為眼熟。
系統不由驚愕:【這是怎麽回事?主線還沒開始,他怎麽就開始模仿你射箭了?】
眾所周知,那位早逝的滄瀾劍宗首席大弟子是弓劍雙修,不僅清融劍法已至第八重,就連箭術,亦是無人能及。
“主角受在劇情裡之所以會被主角團注意,不就是因為他意外顯露了自己弓道的天賦麽?”謝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主線滯後十年,劇情有些出入本就在意料之中。”
【我總覺得不對勁,但是總系統並未查出異常。】
白允常年臥病,又養尊處優太久,雖修為已至築基巔峰,想要提起這把弓卻尤為吃力。
可他不知想到什麽,咬了咬牙,倔強地不肯放下。
“他可不會像你這般拉弓。”
一道含笑的聲音驟然響起,白允警覺地轉頭,“誰?”
伴隨著輕緩的腳步聲逐漸靠近,一個戴著面具的綠衣青年自竹林後走出。
即便看不清面容,憑借那從容的姿態與散漫的鳳眸,也能想象出,面具後的面容定是俊美無雙。
“你是誰?怎會出現在洗心宗?”白允雖是如此說,卻並未在那人靠近時後退,瓷白面頰微紅。
來人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反而伸手,輕柔地捏住了他的下頷。
“你的確是我見過最像他的。”謝盈指腹摩挲過白允的下頷骨,語調似呢喃,“若是能提得起這把弓,便更像了。”
白允瞪圓了一雙眼,故作惱怒,“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就是我自己,誰也不像!”
謝盈眸光柔和下來,卻沒松開他的下頷,“你定是在洗心宗受了委屈,才會寧願仿照旁人,也想脫離苦海罷?”
系統:【……你說這話,良心不會痛嗎?】
不理會系統,謝盈繼續輕聲道:“自他死後,那麽多人對他念念不忘,若讓他們瞧見了你,便是沈自如也留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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