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順著額角流下,一直延伸到眉尾。江言無疑有一副好相貌,面部線條乾淨利落,顯現出幾分硬朗。
此刻襯著額角至眉尾的血痕,竟增一分色氣,想著……用舌頭一點點舔盡血痕,那張硬朗的面容是否會出現一點錯愕,或者情欲。
韓昀握緊匕首的手一緊,動作莫名頓了一頓。
雖然不知道這位魔尊大人為何在這樣的關頭出神,但江言還是立刻抓住了這個空隙。他的手肘用力往匕首處扣去,待匕首應聲落地,又立即將其踢遠。
韓昀這才回過神來,似乎是羞惱於剛剛的走神,他下一步的動作更迅猛了些。
兩人在水中對了幾招,拳拳到肉,只聽得幾聲悶哼和水花四濺的響聲。但韓昀畢竟練功法出身,此刻無內力傍身,比不得江言,不過幾招便敗下陣來,被江言以剛剛相同的姿勢死死的壓製住。
韓昀的眼神更冷。
“我有一百種法子可以讓你生不如死,你……”
“閉嘴。”
江言一把將韓昀的嘴捂住。
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妙。
十分不妙。
因為剛剛的一番打鬥,體內本被壓製的情欲像潮水一般湧來,極深處的躁動叫囂著要求釋放,理智的維系已經搖搖欲墜。
必須立刻就走,這位魔尊他惹不起。
“無意冒犯,我現在就走。”
江言強撐起一點清明,嗓音因為某些原因導致的乾渴更沙啞了些,有種說不上來的韻味。
韓昀眸底陰沉地看了江言半晌,並不說話。
此人不知什麽來頭,如何就摸到了自己的渡劫之地。這個地方除了他最信任的屬下,沒有任何人知道。
況且剛剛的幾招看來,此人雖無內力,但身手極好,絕非凡人。
看他的招式,不像是正道中人。
事實上,不像他所知道的任何一個功法。
他來此,是為何?
只是既然此人給了台階,他又暫時敵不過。不妨順著他走,待內力恢復,再殺他泄憤也不遲。
“閣下是哪方的人?”
“無名之人,”江言此時腦子裡已是一片混沌,迷迷糊糊聽到了韓昀的聲音。
這該是同意和解的信號。江言將手撐在岸邊,想要從韓昀身上挪開。
但片刻後他卻發現這完全行不通。
就像是魚突然離開了水,剛剛慰藉著他的冰涼氣息如潮水一般褪去。完全是身體的本能讓他立刻撲回原地,比剛剛的姿勢更緊密地貼在韓昀身上。
……
江言似乎具象化地聽見了韓昀殺意頓起的聲音。
被水沾濕的衣裳濕漉漉地貼著肌膚,韓昀甚至能感受到身上那人滾燙的溫度。許久沒有如此動怒,洶湧的怒氣讓他毫不猶豫地抬腳就踹。
江言眼疾手快地抓住他腳腕,水花隨著兩人的動作到處飛濺。兩人本就極近,他甚至能感受到韓昀熾熱的呼吸,夾雜著水花的聲音,氣氛徒然增添了幾絲曖昧。
“別動。”江言從喉嚨裡擠出兩個字。
這嗓音極為壓抑,尾音因為某些原因微微上揚,帶點撩動人心的意味,叫人忍不住想聽得更多。
第02章 玄幻世界
韓昀這才發現眼前這人有些不對勁。
握緊的拳頭青筋暴起,看似清明的眼眸深處已是迷茫一片。滾燙的鼻息,熾熱的溫度,還有顫抖著的身體。
分明是強撐了許久,意志已經接近消弭了。
稍微有點眼力見的也該知道這人是中了什麽不三不四的藥物。韓昀眯起雙眼,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衣角。
這是他思考時的慣常舉動。
無名之人……呵。
一個中了春藥的人。
毫無內力但身手不凡之人。
他此刻的壓抑,究竟是真心實意,還是演給他看?
又或者,他是無意誤入,還是有人安排?
韓昀此刻神遊天外,不知在想些什麽,江言卻忍不住了。他能撐到現在,本就是強弩之末,而某人自以為的摩挲衣角,實際是在他的腰際若有若無的遊走。
冰冷的指尖像是挑起大火的最後一根薪柴。江言聽見自己腦袋裡緊繃的弦一下碎掉的聲音。
他迅速點向韓昀耳後的一道穴位,將人定在了原地。
這是他在以前經歷過的古武世界所學,現在的玄幻世界並沒有關於穴位的研究。
這個穴位會讓人四肢癱軟,失去反抗的能力,還會昏昏欲睡。
江言慢慢俯下身,在韓昀幾乎要殺人的目光中挑開他的腰帶。
兩人之間最後一層隔膜輕飄飄落入水中,滾燙與冰涼的軀體在這一刻緊緊相貼,好像是最親密的情人。
……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忍一時而已,若是真做,他就不得不直接事後殺了韓昀了。
存活,本就是個殘忍的詞。
明明如此相近地挨著對方,身軀是如此滾燙,江言的眼睛裡卻像藏著寒冰。
他向來理智的可怕。
韓昀修的寒滅決,體溫本就比正常人低了幾分,於江言而言就像是一塊人形的巨大冰塊。他閉上眼睛,盡力平複下腹湧動的熱流。
江言閉上眼睛的時候,睫毛會不自覺的輕輕顫動。
韓昀神色陰冷地看著這個膽大包天的人,似乎是要將他的面容刻入腦海,好以後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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