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點了他的穴位。
他抿唇上前,在扶屠看什麽出軌的人一樣的震驚加憤怒的眼神中伸向聞路鳴的鎖骨,微微施力。
只聽見聞路鳴倒吸一口涼氣,慢慢地蘇醒過來。
然而他第一眼便看見了江言的臉。
聞路鳴的雙手下意識地顫抖起來,滿眼的恐懼蔓延上眼睛。
“師兄,”他顫抖著音調,“並非是我將你賣到那種地方的,是那個老鴇!是那個老鴇覺得師兄好看……我是要阻止的,我只是打不過……”
江言懶得再聽下去,他站起身,狠狠將人踹在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充斥著恐懼的眼神,“直接說,你什麽時候離開的門派?對滅門之事,你知道幾何?”
聞路鳴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茫然。
江言也懶得辨別這茫然是真是假。只聽哢擦一聲,伴隨著聞路鳴壓抑不住的慘叫,他的一隻腿呈畸形的姿勢斷在一邊。
“我真的不知道師兄在說什麽!我真的不知道啊!”他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哭腔,眼中的茫然確實不像裝的。
但江言只是面無表情地直接斷了他另一隻腿。
聞路鳴疼得打滾,他哆哆嗦嗦地看著江言,不停地抽著氣,腦中飛快地搜索著所有可能讓江言饒過他的信息。
“謝榮!”
他像是突然想起來,用盡力氣的痛呼出來一個名字。
第14章 玄幻世界14
像是怕江言一個不耐煩把他給直接殺了,聞路鳴忍著下半身的劇痛,顫抖著音調盡量快地說出他所知道的。
“那日師傅將我趕出宗門,我卻不知何處可去,在山腳下住著。然後我……我便看見謝榮,謝榮進了山,再然後,我就離開了。謝榮鼎鼎大名,我自然多留意了幾分……”
他抬起眼,滿臉的淚痕,“至於滅門之事,我實屬不知啊!況且我,我也沒有那樣的實力。”
江言冷冷看他:“自我告訴你滅門以來,你的臉上只有震驚和恐懼,可從未有過一絲悲傷。師門之恩,在你這裡果然是沒有一點感情嗎?”
聞路鳴的神色一頓,眼睛裡適時地出現一絲茫然。
江言懶得再管,他站起身,俯視著聞路鳴戰栗中夾雜著一點不易察覺的怨恨的神情。
“不管你說什麽,這兩條腿都一定會斷。這是你欠我的。”
他根本無意管聞路鳴為何會有怨恨,他不在意。想的太多太雜,那是弱者才會做的事。
往後聞路鳴要怎麽活,也跟他毫無乾系。
江言給扶屠松了綁,道:“看來與你並無關系,你可以走了。”
扶屠轉了轉因為長時間被綁而酸痛的手腕,眼神微微發亮地盯著江言,像是在看什麽珍稀動物。
“怎麽樣,”他清清喉嚨,突然說起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我的鞭子還算好使吧。”
鞭子?
江言站在原地猶豫了許久,才從記憶裡挖出一個金線包裹紋飾繁複的長鞭。
他前日從韓昀寢殿出來,似乎順手就把它扔了。
江言難得的沉默了幾秒,想著若是實話實說會不會導致眼前人悲憤暴起。
“挺好用的,”他頓了頓,“多謝。”
扶屠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些,覺得自己這回必然算是立了大功。“您喜歡就好。”
他的目光觸及地上不停顫抖的身影,眼神立刻冷了下來。他剛剛可沒忽略這人說的任何話。依尊上對江言的用心程度,要是他稟報了尊上此事,這人恐怕會後悔沒有死在江言手上。
“這人我替您帶走吧,放這您也障眼。”
扶屠的眸色微沉,看著聞路鳴的眼神竟帶了點憐憫。
……
等許九歇息好出來的時候,江言正斜靠在房柱上,桌子上是擺好的吃食。
許九愣了愣。
她慢慢坐到桌邊,看著江言的側臉。這個人,她隻認識了不過幾天,但她卻莫名地想要信任他。
許九不知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但她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
做殺手這行的,直覺往往比理性重要。
桌上的吃食還是熱的,許九輕喚江言一聲,“一起吃吧。”
“我已經吃過了。”江言轉身對著許九,似乎在醞釀什麽,許久才道:“我們要找的這個人,無論是誰,都絕對實力不弱。你身無武功,不如就此止步。”
許九聞言卻皺起眉。她很少有別的表情,多年的殺手生涯讓她對外界的回應能力極弱,與之相對的是極強的感知力。
“師兄的意思便是我是累贅。”她抿著唇,有些倔強的意味。
話說到這個份上,江言自然明白了許九的選擇。
“好。”
江言看著許九的眼睛,這個初見時滿眼想要活下去的少女,因為滅門之禍總是顯得有些呆滯,但此刻的眼神卻格外堅定。
這樣純粹的眼睛叫他一時啞然,他無聲地歎氣,偏開了視線。
然而在江言沒有看見的地方,許九的眼底深處,卻攸然閃過一縷暗芒,快得叫人捉不住分毫。
等許九再睜開眼睛,已完全換了副神色。
下一刻,“許九”微微挑眉。
這位是……傳言中的江師兄?
倒是有趣。腦中不屬於自己的這幾天的記憶也很是有意思,哈,他們在追查滅門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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