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摔在地上的路人,大塊頭一路推攘著人群,朝鬱青方向追去。兩人的距離逐漸拉近,鬱青往後一看,大塊頭就和他相差兩個人的距離。
鬱青眼前閃過一截外部樓梯的防護欄杆,大塊頭推開那兩個人,鬱青身體一轉,像條抓不住的魚從欄杆縫隙裡鑽進了樓梯。
大塊頭把手伸進欄杆裡,鬱青往後縮,指尖停留在他腹部一拳處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樓梯前面有一個半人高的鐵欄杆,大塊頭抓不到鬱青隻好從正面越過去,但他半個身體還在欄杆上面的時候,鬱青又從第三階樓梯的欄杆縫隙裡鑽了出去。
旁邊的人冷眼旁觀兩人的追逐戲,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鬱青跌跌撞撞地往外跑,五歲大的身形很快淹沒在人群之中,大塊頭沉著臉從欄杆上下來往鬱青消失的方向走,一路沒找到人,追到拐角,迎面撞上了滿臉陰霾的松辛齊。
五歲大的鬱青被松辛齊一隻手抱在懷裡,埋在肩膀上不停地掉眼淚: “松辛齊我的頭好痛,手臂也好痛膝蓋也好痛嗚嗚嗚嗚!”
松辛齊看了看鬱青摔破了皮還在流血的膝蓋,又檢查了一下手臂上長長的劃痕和頭上烏青的腫脹,深邃的瞳孔中翻起幽光。
“老大,那邊又有人打起來!”
“這兩天怎麽天天有人鬧事,還把不把我這個基地老大放在眼裡了!”石濤把水杯往桌子上一砸,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往身上一批, “走,過去看看。”
石濤趕到的時候,現場被圍得水泄不通。
“起開,都起開。”石濤撥開人群,走到中間,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入眼就是一大灘刺目的鮮血。
他定睛看去,躺在血泊裡面氣息奄奄的不正是他派出去弄鬱青的大塊頭麽。
大塊頭膝蓋骨被剜了,連接處血肉模糊,兩塊骨頭整整齊齊放在大塊頭兩邊,手臂上劃滿了密密麻麻的劃痕,高高腫起。他翻著白眼用指甲摳挖自己的腦袋,留下一道道深紅抓痕,看上去十分駭人。
石濤嚇了一跳: “這……他怎麽了?”
路人也很懵逼,臉上還掛著未消的恐懼: “不知道,他突然抱著腦袋吼,然後開始自殘。”
“自殘?”石濤從腳底伸出一股深深寒意,看到旁邊抱著一個孩子的松辛齊掀起眼皮往他這邊望過來。
石濤頭皮一陣發麻,尤其是看到松辛齊向他走過來後升起了立刻轉身逃跑的強烈感覺。
“松,松兄弟,這又發生什麽事了啊。”
松辛齊眼神冰冷: “不該是我問你麽?”
石濤額頭冒了冷汗: “我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我也是剛被人叫過來的。”
松辛齊筆直地立在他面前,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離得近了石濤才發現他懷裡抱著的是縮小版的鬱青,大半張臉都埋在松辛齊的胸膛,只露出輪廓漂亮的一截下巴,但此時他什麽心思都起不來,隻想著先怎麽把這關過去。
“他跟你沒關系?”
“真沒關系。”
松辛齊笑一聲: “你再說一遍?”
石濤的聲音堵在喉嚨裡,怎麽都發不出聲,他余光瞟到了地上不知死活的大塊頭,滿心都是後悔和後怕,他伸手對天發誓: “真,真跟我沒關系,這人就是一個被色迷了心智的垃圾。但我也有錯,是我倏忽沒管理好基地,這樣,我現在就向全基地宣布,誰要是再不長眼惹了你們,我立刻把他驅逐出基地,你看怎麽樣?”
石濤臉上擺滿真誠,昨天感應異能者跟他說, a市安全區的喪屍都被這邊的人氣吸引過來了,數量過百。基地建得匆忙,防護措施沒有跟上,等喪屍過來搞不好能把他們一鍋端了,基地沒有比松辛齊更強的異能者,必須不惜一切代價讓他留下來。
松辛齊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在他耳邊低聲道: “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人惹到我頭上,不管是誰你都別想好過。”
“我知道我知道。”石濤疊聲應和, “看這事鬧得,你們都沒吃飯吧,這樣,你們先回去,我一會兒讓人把食物給你們送過去。”
鬱青聞言把臉從胸口探出來: “還要一瓶熱水。”
石濤: “行行行,祖宗你說什麽都行。”
松辛齊帶著鬱青離開,鬱青因為腿疼賴在松辛齊身上不下去,松辛齊就這麽抱著。
“怎麽隨便跟別人出去。”
鬱青吸了吸鼻子: “他偽裝成你的樣子,我一開始沒發現。”
松辛齊見鬱青可憐兮兮的,罕見的沒有出言嘲諷: “以後就算是我,也要先確認一下真假。”
鬱青點點頭。
走著走著,鬱青感覺周圍環境有點不對勁: “我們去哪?”
“分開來還是太危險了,你跟我去住。”
鬱青沉默了一下,雖說之前是挺危險,但是松辛齊今天搞這麽大一出,加上石濤的承諾,應該不會再有人作死了。沒有這些顧慮後,他還是挺喜歡一個人住的。
他想了想措辭: “可是我想和鬱小雪一起睡。”
松辛齊沒回話,鬱青再接再厲: “如果我過去,你可以睡地板嗎?”
“鬱青,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松辛齊聲音變得有些危險。
鬱青抿了抿唇,換一個角度: “我睡覺會亂動。”
“讓你動。”
“我還會拉著你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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