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下落,另一張則是短跑比賽結束後,江時晏安靜地望向跑道上鶴立般的寧景和的一幕。
青梅竹馬,總角之交。
難怪沈星琢看到這張照片後,壓抑的情緒會突然崩潰。
寧景和見他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張照片,腦子裡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之前的網絡傳聞。
“在想什麽?”他面色不虞地問。
喻凜直起身,收回了視線:“我在想……人為什麽會喜歡另一個人?”
寧景和沒想到他會拋給自己這麽一個問題,臉上的表情甚至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為什麽會想這些。”
喻凜眨眨眼,目光單純地望著他:“原來你也不知道。”
寧景和愣了片刻,隨即低低地笑了一聲:“因為原因很複雜。被某個特質吸引,仰慕,沉溺,或者只是單純地習慣對方的存在,都有可能。”
喻凜問:“那你呢?”
蟬聲聒噪,陽光穿過樹葉的間隙灑落下斑駁的影,金燦的光芒晃眼,整片視野都像是蒙上朦朧曖昧的紗。
寧景和沉默了幾秒,不自然地將目光從喻凜臉上挪開,避開了他的視線:“因為,獨一無二。”
“……寧景和也是這樣想的嗎?”
他這句話說得很輕,寧景和最開始並沒有聽清他的聲音,但喻凜很快揭過了這句話。
“所以為什麽,會去尋找相似的替代品。”喻凜踩著樓梯往下蹦,寧景和跟不上他跳躍的、沒有邏輯的思路,更猜不透他的腦子裡在想什麽。
但還是順著他的話,語氣冷漠地往下說:“那只是自詡深情的、廉價的自我感動。”
這句話不知道戳中了喻凜的哪根弦,他一下子笑開了,暫停在最後一級台階上,回頭抓過寧景和的小臂:“校門口的烤魷魚好像很好吃,走吧,哥?”
喻凜不理解江時晏追憶的那些少年時光。江時晏懷念那些不經意的對望,懷念曾經舉手投足間的默契,想他深藏心底的那些少年情愫,與分別多年求而不得的苦戀。但他要是真這麽情深,又何苦去找寧景和的替代品。
如果有人說世界上還會有第二個與他哥一樣的人,可以代替他陪在自己身邊——喻凜搓了搓指腹,他大概會控制不住想要擰斷對方脖子的欲望,多看那人一眼都像是對他哥的褻瀆。
滋啦滋啦的油爆聲在鐵板上炸開,辣椒嗆鼻的香味飄散在空氣裡,老板很快烤好六串魷魚遞到喻凜的手裡,一隻手拿不穩,剛一接手就橫七豎八地往兩邊倒。
寧景和找老板另外要了半個餐盒,抓著喻凜的手把那些烤魷魚倒放下去,又抽了幾張紙擦乾淨他手上的醬汁。
“吃完我們再回去。”
喻凜用牙一撕,醬汁濺在了臉上:“我知道,你不喜歡車上有味道。”
寧景和捧著餐盒默不作聲,又扯了一張紙遞給喻凜。
他其實想問,你會怎麽知道,明明今天是第一次坐他車。但最終還是把這句話咽了回去。
而後隨著一聲鈴響,不到一分鍾的時間,校門口瞬間湧出了無數學生。不知道是誰要眼明耳亮地發現了他們,大喊了一聲,寧景和還沒來得及帶著喻凜跑,就被圍得水泄不通。
喻凜還在旁若無人地大快朵頤,幾個學生已經拿出手機開始哢哢拍照。
有膽子大的女生從包裡掏出一個筆記本,衝上前一個大勁懟在了寧景和的臉上:“學長,簽個名唄!”
寧景和:“……”
寧景和把喻凜的魷魚換到了左手捧著,接過筆借著女生的力飛快地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和一個“金榜題名”。
女生於是心滿意足地把目光轉向了還在狀況外的喻凜。
“……唔,我也要寫嗎?”
女生猛猛點頭。
喻凜再次接過寧景和遞來的紙巾,把手擦乾淨,思考了有一會,才緊跟在寧景和的名字後龍飛鳳舞地簽上了“沈星琢”三個字,潦草得堪比中醫手寫的藥方。
“能不能也送我一句話啊?”
喻凜想了想,在“金榜題名”的前面補上了一句“好好學習”。
女生歡欣鼓舞地接了筆離開。
寧景和掃過周圍蠢蠢欲動的其他學生,淺淡地笑著:“抱歉,劇組還有通告,我們得走了。”
喻凜被他扯了一個踉蹌,下一秒從他手上的餐盒裡拿起一串魷魚,叼在嘴裡回身招了招手。
這一幕不知道被哪個學生的手機記錄了下來,兩人還沒回到劇組,這張照片就被發到了網上。
照片中的兩人一黑一白,從拍照人的視角看去兩隻手交疊在一塊,像是牽著手。寧景和步伐沉穩,背影清雋,還能瞧到微側的一點線條分明的下頜線。
而喻凜咬著魷魚回頭望來,豔麗的眉眼在正午熱烈的日光下呈現出琥珀的色彩,一身白皙的皮膚泛著碎玉般柔和的光。懶散的臉像極了一隻吃飽饜足的貓。
照片裡的二人甚至不像是單純出來休息的同事,而是般配的……
【草,這張圖一出來,和我說他倆在談我都信了,這詭異的氛圍是怎麽回事啊,誰家兩個大男人手拉手啊!】
【抱走寧景和不約,普通朋友一起出來玩都能被這麽腦補,腦子沒事吧?】
【看了一下《破陣曲》的通告,男女主今天的戲份都排滿了,主演在劇組打工你們小情侶出來談情說愛是吧,唐末在線表演一個暴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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