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深抽了抽嘴角:“……”
陸行知:哈哈哈哈哈哈。
“挺好,不如就讓陸鶴川再在實驗艙裡躺一會吧,我也不急著見他。”
第100章
喻凜大手一揮, 一次性上交了100萬的深情值。
能在活著的時候以另一種形式參加“自己”的葬禮,不得不說也是一種新奇又詭譎的體驗。
與應羨平日裡凡事都要大張旗鼓的高調風格不同,他的葬禮辦得低調又簡單——知賓敘述生前事跡, 認識的不認識的、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上前吊唁,最後塵歸塵,土歸土, 火化後的骨灰被托付給私人太空公司送至首都星旁的人造月球上,生前的物品埋入墓中供活人聊以慰藉。
據說是依照應羨十四歲時寫的遺書置辦的後事。那一年應羨的身體狀況急劇下降, 當時的他並沒有想過自己能熬到下一年,所以在半夜寫下了一封遺書, 天真又悲涼地希望死後能夠被送上月亮,這樣應父應母以後只要抬頭望天, 就能想起他。
喻凜坐在墓碑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應母看不見他,應父在旁邊紅著眼睛,還不忘給妻子擦眼淚。應雲舟從第二星系趕了回來,站在二老的身後, 表情淡淡的, 垂著眸,像一尊悲憫的佛像。
喻凜一直不太懂他和應羨的感情屬於哪一種, 他大腦裡僅有的關於兄弟情誼的闡述都來自林鶴, 應雲舟乍一看和林鶴好像有相似的別扭與冷淡,但實際還要不近人情得多, 好似誰也看不透他那副玉質皮囊下的心。
林柏野站在最後,默不作聲, 直到應雲舟帶了應父應母走了,他才緩緩地走上前來, 神色平靜地看著墓碑。
喻凜支著腦袋看著他的啟唇囁嚅翕張了好幾下,等了好久都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麽。
最後,林柏野將一塊幽藍色的礦石放進墓裡,和喻凜之前送給他的那塊有幾分相似,但顯然是受過加工的,還連著一條細細的鏈。
喻凜眨了眨眼,突然發現他脖子上好像掛著什麽東西,因為俯身的動作落了下來,直至牽扯出項鏈上的吊墜——是喻凜送出的那塊礦石。
“……啊。”喻凜頓時彎起了眼睛,而林柏野恰好在此刻起身,視線落在墓碑上的虛空,仿佛在這一刻與他對上了目光。
“我要回要塞了。”林柏野說著,“我……”
他抬手,指尖留戀地蹭過墓碑上的照片,最後的半句話淹沒在了風中。
回到赫坦要塞以後,林柏野的生活依舊簡單而規律,規律地在軍隊辦公室待到深夜,規律地訓練、演習、複盤、參會,喻凜時常會聽到青鳥一衛的隊員私下討論,少將好像越來越像台冰冷的工作機器。
他如同身後靈般總是掛在林柏野的背上隨他來去,只是誰也瞧不見他。喻凜看著林柏野與柯拉交涉,換來了他當時開去的那台機甲,作為自己的專用;看著他愈發冷淡沉默,像個永動機一樣停不下來。
只有在夜深人靜時,林柏野才會流露出一點額外的情緒。赫坦要塞看不到首都星遙遠的月亮,林柏野只能攥著喻凜送給他的礦石,靜靜地望著窗外沉寂的夜空。
喻凜躺在林柏野的身邊,注視著他深邃的眉眼,房間的窗簾大開著,赫坦要塞清冷的月光大片大片地落在林柏野的臉上,莫名地讓這張清俊的臉顯出幾分脆弱的落寞。
他在想他。
這個認知讓喻凜感到愉悅。
他伸出手摸上林柏野的眉心,指尖輕柔地滑過他的鼻梁,細細勾勒到他的唇,湊上去輕輕地貼了一下。
失神中的林柏野若有所感,眼睛恢復了片刻清明,他撐起身在房間裡緊張地掃視一圈,可是什麽也沒找到。
“你說我們還會再見……”林柏野喃喃地說道,突然嗤笑一聲,“但我忘了你慣會騙人。”
喻凜虛虛地抓住了他的手,解釋道:“再等一等吧,林柏野。”
應羨走後的第一年,顧望因為表現優異,成功從預備隊調入青鳥一衛。調令下來的那一天,他連夜飛回了首都星,在應羨的墓前大肆炫耀了一番,然後就被艾爾拉去了專門為他準備的慶功宴。
斯越終於對林柏野失去了興趣,這次沒在他身邊看到那位替身,反倒換成了與林柏野截然相反的類型。顧望無語地看著他和身邊那位剛才成年的清澈男大你儂我儂,幾個小時後忍無可忍半途跑路,又到應羨的墓前吐了一小時苦水。
也不知道是什麽奇怪的設定,顧望在墓前說的話一字不落地傳到了遠在赫坦要塞的喻凜的耳中,差點沒把他煩死。
第二年,林柏野和應雲舟開始私下通信,但聊得大多是些軍隊改革和星系交流的問題,喻凜聽不懂,連續幾次後,他幾乎養成了林柏野一接到應雲舟的通訊,就準備睡覺的習慣。
第三年,星際海盜再次卷土重來,大規模襲擊第五星系邊境。林柏野迅速受命指揮青鳥一衛反擊,在邊境的星球遊走了一年多,分兵誘敵再次把星盜驅逐出域外。
也是正是在這次戰役結束的半年後,林柏野升任上將,聯合應雲舟提出了防禦聯盟和第六星系援助計劃。
順帶一提,作為這個世界原本的主角受,應雲舟的經歷也足夠精彩。兩年發展第二星系,贏得聲譽,調回第一星系升任聯盟高級委員,推動第三星系資源共享和星系交流計劃,解決貧瘠星系入聯金問題。
至此,原世界裡的腳踹聯盟渣滓任務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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