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霍起經歷了那麽多,赤兔真的了解人類了嗎?
因為受傷,赤兔近幾天應該不會再跟霍起出門,軍醫一大早就來給他換藥。
馬夫添了料草,林逸等赤兔起來才一起吃。
小馬駒也開始進食,嗦奶的聲音尤其大。
赤兔看一眼,還是羨慕這小崽子,即使這小崽子是自己的種。
有時候想想,他還挺厲害的,竟然沒進去就能讓師父懷上,這何嘗不是另外一種驚喜呢?
師父不愛他,可師父給他生了幼崽。
不愛又如何?師父總歸和他之間的羈絆很深。
林逸問赤兔:“你覺得霍起和董健邱有什麽區別嗎?”
赤兔想了想,回答:“霍起在乎人命,董健邱不在乎。”
林逸嗯一聲,問:“還有呢?”
赤兔回答:“霍起可以為了救一城人的性命,把自己的命搭上,可董健邱不會,他會濫殺無辜,縱容部下殺人放火,我在董健邱身邊時,以為人類都是那樣的。”
林逸解釋:“這就是善惡和是非,雖然人類都一個構造,可思想始終不同,這也是我幫霍起的原因,如果大周被北利覆滅,那結果可想而知,這個世界肯定會成為地獄。”
赤兔明白:“我現在也懂了,只有天下太平了,我們才能安穩,我們的後代才能安穩。”
林逸點頭:“是這個道理,所以我不希望驕陽以後還當戰馬,那太殘酷了。”
赤兔應著:“我懂師父的意思,希望在他長大之前,我們就能幫霍起把北利驅逐出境,到時候,戰馬們自然就不用提心吊膽。”
林逸應著:“對。”
赤兔又問:“如果有一天,我完成了師父的心願,師父願意跟我一起逃出人類世界,去自由的野外嗎?”
林逸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但對於動物而言,野外自然是最自由的,只是充滿風險。
可是當戰亂平息,戰馬再無用武之地,那下場可能也不太好。
如果真有那一天,林逸自然想跟赤兔出去看看自由的野外。
可是他能在這個世界逗留多久呢?
如果沒有驕陽,他該是在赤兔和霍起契合度達到100%後就離開這個世界。
但他現在有了驕陽,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坦然離開。
如果真有自由的一天,他想,他應該會想和赤兔一起離開吧。
正在想,赤兔又問:“會嗎?”
林逸回答:“會吧。”
赤兔心裡有數了。
為了那一天,他會努力愛霍起。
為了帶師父去追求自由,他會完成師父所有的心願。
赤兔變了,不再是那個纏著師父要師父愛他的偏執狂,他開始努力吃料草,讓自己的傷勢好起來。
沒事的時候也不靠近師父了,就遠遠看著師父和小馬駒互動。
雖然林逸清靜了,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那麽不正常。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小馬駒已經開始學習吃草了,毛發油光鋥亮,四肢也越發穩健有力。
他開始嘗試和爸爸交流,理解同類語言。
林逸教導他喚“爸爸”,可小馬駒就是發不出那種音色。
有時候急得不行,就在鼻子裡發出悶哼。
作為這輩子的獨子,小馬駒也算是林逸的心肝了。
赤兔的傷好了之後,繼續之前的工作,每天跟著霍起早出晚歸,和師父相處的時間變得很少。
水秀城終於在平和狀態下度過了夏天和秋天,秋收的作物也都紛紛納入了糧倉,今年糧草充足,沒有了去年的窘迫。
但沒有一個人因為糧草充足而松懈,今年冬天可能是最殘酷的一個冬天。
霍起招兵買馬的事情已經瞞不住任何人,這對於大周皇帝是個很大的威脅。
周瀲作為大周的太子,成了唯一能威脅霍起放棄反抗的人。
所以周瀲消失了,在霍起出去巡查的時候。
因為長時間的安逸,軍營的守衛倒不是很森嚴,只有四個城門口有重兵把守。
霍起知道周瀲遇險了之後,立馬命人封鎖了整個水秀城的出口,對過路的行人和百姓嚴加盤查。
可始終沒有任何結果,霍起怕周瀲被帶回皇城,皇帝用周瀲的性命威脅他。
但這次擄走周瀲的不是大周的人,而是北利的細作。
他用反常思維吸引了霍起的注意力,讓霍起去南門盤查了,因為要回大周的話,必然是要走南門,北門是被封鎖的,出不去。
而這人將周瀲藏在糞車裡,走了西門。
西門城外有村莊,這邊算是安穩的一面,即使敵人打進來了,西門這邊也不會很快殃及。
所以很多城裡住不下的百姓去西門城外建造了房屋,成立了村莊,都是為了霍起而來的。
周瀲被順利帶出去了,范瑾和霍起想到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可霍起又怎會讓周瀲遇險,定然要去追的。
他和赤兔抄近道去堵截,還是沒能攔住,霍起被殺手擋路了,攔住他的人裝扮都是大周境內的,而周瀲被帶走的方向是通往北利。
這說明大周境內有人叛國。
霍起被攔路,但他不能讓周瀲落入敵人之手,他和殺手展開了廝殺,吩咐赤兔去追周瀲。
赤兔脫身後,奮蹄疾馳,想救下周瀲,卻在狂追幾十裡後,遇到了埋伏,赤兔掉到了敵人的陷阱裡,敵人不是別人,正是董健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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