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博雲萬萬沒想到對方會忽然出現在自己的私家別墅裡,感受到後腰抵住的刀刃,他驚慌擺手:“澤川……你冷靜一點……有什麽事我們好好說……千萬別動刀……錢和公司我都可以還你……”
這棟別墅還有兩個保安,蔣博雲試圖拖延時間等他們過來,喻澤川卻一眼看穿了他的意圖,輕飄飄反問道:“怎麽,在等你那兩個半死不活的保鏢?”
蔣博雲身形一僵:“你什麽意思?”
他話音未落,腹部忽然傳來一陣布料撕裂的聲音,那人下刀又快又狠,導致蔣博雲愣了幾秒才感受到疼痛。
他不可思議低頭,只見腹部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匕首,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身上白淨的襯衫,還在滴滴答答下落。
“沒什麽意思,他們都被我打暈了而已。”
喻澤川面無表情攥緊刀尖,狠狠刺入,攪動,蔣博雲疼痛到一度彎腰作嘔,他的慘叫聲響徹房間,卻沒有誰會聽見。
“啊啊啊啊!!!!!”
郊區別墅就是有一點好,安靜;富人的房子也有優點,那就是足夠隔音。
綁架陸延的時候喻澤川就學會了一件事,千萬不要聽這些人的廢話。
喻澤川仰頭深吸一口氣,鼻翼間充斥的血腥味一度讓他感受到了愉悅,聲音低沉緩慢,卻格外清晰:“錢,你可以還,公司,你也可以還,但監獄裡的那五年,還有我爺爺的命……”
他倏地抽出刀刃,再狠狠原路刺回,低聲問道:“蔣博雲,你拿什麽還?”
喻澤川忽然搖頭:“還是別還了吧,把你的命給我就好……”
蔣博雲竭力掙扎,然而他是無論如何都鬥不過一個瘋子的,腹部的傷口被反覆刺穿,疼到近乎麻木。他最後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狠狠將喻澤川一把推開,慌不擇路朝著前方逃去,留下一地蜿蜒的鮮血。
蔣博雲跑得踉踉蹌蹌,最後終於支撐不住摔倒在地。
喻澤川拎著刀,不緊不慢追上來,看見他時的第一句話,問的卻是:
“陸延呢?”
蔣博雲聞言神情一瞬間從痛苦轉為錯愕:“陸延?!”
他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什麽,震驚看著喻澤川身上的衣服,越看越覺得眼熟,分明是那天和陸延一起逛商場的男人。
蔣博雲的腦子“嗡”一聲亂成了一鍋粥,不可置信搖頭:“你……陸延……不……不可能……你們是什麽時候背著我糾纏在一起的?!”
喻澤川什麽也沒解釋,他眼角余光一瞥,忽然發現地下室的暗門,直接將蔣博雲從地上揪起來朝著前方走去,不知懷著怎樣的心思,惡劣出聲:“你可以和他糾纏在一起,我為什麽不行?”
這件事仿佛成了壓垮蔣博雲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捂著劇痛的腹部,氣得渾身發抖,心知死期在即,忽然癲狂笑出了聲:“喻澤川!你他媽的不會真以為陸延喜歡你吧?!他就是一個嫌貧愛富的賤人,嘴裡沒一句真話……”
“老子從上學的時候就忍你很久了!”
“你不就是家裡有點臭錢嗎,天天裝什麽大少爺脾氣,發病的時候還不是像條狗一樣躲在角落裡,誰會喜歡一個神經病呀哈哈哈哈……”
“你這種人……這種人永遠不會得到真心的……要不是為了錢,你以為我會看上你這種貨色嗎……”
蔣博雲越笑越癲狂,到最後已然有些神智不清了,直到湧出的鮮血嗆到氣管,這才咳嗽著熄了聲。
喻澤川好像沒聽見他在說什麽,一言不發打開地下室的門,直接將他推了進去。
轟然一聲,塵埃四起。
……
蔣博雲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身,已經失去了理智,此刻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就算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陸延也好,喻澤川也好,這兩個人都該死!
蔣博雲撿起了地上的板凳,面色猙獰,直接照著陸延後腦狠狠砸了過去,速度快得能聽見勁風聲——
“砰!”
說時遲那時快,喻澤川忽然一把推開陸延,側身避開了蔣博雲砸過來的椅子。他手中寒芒一閃,抬腳踢中蔣博雲的腹部,趁對方倒地時拔刀狠狠向下一刺,正中咽喉——
“噗!”
數米高的鮮血從蔣博雲喉間噴濺而出,喻澤川及時偏頭避開,但還是濺了滿身,鼻翼間充斥著濃鬱的鐵鏽味,視線被染得一片猩紅。
陸延在旁邊摔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卻見蔣博雲面色扭曲,身形抽搐著痛苦死去。而喻澤川利落拔出刀刃,蒼白的側臉濺上斑駁的血跡,美得詭異又令人心驚,正朝自己一步步走來。
原來他的袖中還藏著一把刀。
但陸延無法再騙他第二次了。
鋪天蓋地的血腥味包裹住全身,黏膩,濕濡。
陸延猝不及防被喻澤川扼住咽喉,又一次狠狠抵在了牆上,刀刃貼著皮膚,已經陷下去了幾分。他心中慌亂,知道自己逃不掉,但仍有些不甘心,固執想得到一個答案:“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喻澤川垂眸睨陸延的咽喉,語氣毫無感情:“我從來就沒信過你。”
陸延:“為什麽?”
喻澤川聞言唇邊的弧度一頓,然後緩緩落下,看起來並不高興。他喉結滾動,最後在陸延耳畔冷冷吐出了兩個字:“蠢貨……”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