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器緩緩降落在老宅,司機完成接送任務就離開了,西弗萊推門走進大廳,卻發現房間裡面靜悄悄的,上樓一看,才發現巴赫公爵正躺在房間裡面午睡,床頭櫃上還放著一堆小山似的請柬樣品,顯然正在為安珀和路德維希的婚禮做準備。
西弗萊氣得渾身發抖,他這段時間一直飽受生死折磨,路德維希他們卻歲月靜好地準備結婚,心中怎麽能不恨。
他睨著巴赫公爵略顯蒼老的面容,無聲咬牙,哆哆嗦嗦從口袋裡拿出了注射器,三皇子說這種藥劑會造成心衰猝死的假象,再加上巴赫公爵本來就年紀大了,絕對不會有蟲懷疑的。
西弗萊殺過無數人,注射起藥劑來駕輕就熟,他悄悄掀開被子,露出巴赫公爵血管清晰的手,將針管裡的空氣往外推了一些,然後緩緩靠近手臂內側——
“砰!”
針尖快要刺入皮膚的時候,不知從哪兒飛出一口石頭,直接將注射器擊落在地。西弗萊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原本躺在床上午睡的巴赫公爵忽然睜眼,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神情震怒:“你這個畜生!居然真的想害我!!”
“爺爺?!”
西弗萊一瞬間慌了神,就在他眼神一狠,準備一不做二不休掐死巴赫公爵時,只聽地板穿來一聲悶響,安珀忽然從外面的窗戶翻了進來,他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仍是那副從容不迫的討厭的討厭樣子,慢條斯理道:
“西弗萊,好久不見,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出院。”
西弗萊瞪大眼睛,看了看巴赫公爵,又看了看安珀:“你們串通好的來對付我?!”
巴赫公爵將他重重甩到地上,氣得胸膛起伏不定,更多的卻是失望:“安珀閣下說你包藏禍心的時候我還不信,沒想到居然是真的!西弗萊,誰給你的膽子去害方雲閣下?!誰給你的膽子來害我?!你已經擁有這麽多了,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他對西弗萊的疼愛雖然不如路德維希,但也替對方鋪好了所有道路,現在西弗萊僅僅為了家主之位就要勾結害他,怎麽能不叫蟲失望?!
“我擁有得多?”
西弗萊聞言從地上緩緩站起身,冷笑道:“我如果擁有得多,你怎麽不把家主的位置給我?!別以為我不知道,從小到大你最疼的就是路德維希,你為了讓他接管家族,一直嚴格管教,對我就放任自流,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騙我!”
他一邊說,一邊不著痕跡把注射器藏進口袋,將液體飛速擠出,掰彎針頭,然後轉身奪門而出——
西弗萊動手的時候就關掉了家裡所有的監控,而且他並沒有注射成功,就算被發現了也是死無對證,只要現在趕緊去找三皇子想辦法,未必沒有轉圜的機會!
西弗萊想的很美好,然而剛剛逃出房間,他的耳畔就陡然傳來一聲槍響,緊接著右膝一麻,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疼得臉色煞白。
路德維希不知何時守在了門外,他懶懶背靠著牆壁,垂眸把玩手中的光能槍,眼底一片淡漠,這幅情景怎麽看都有些似曾相識:
“西弗萊,好久不見,怎麽看見我就跑呢,嗯?”
路德維希語罷笑著晃了晃手中的槍,冰涼的視線落在西弗萊鮮血直冒的右腿上,像毒蛇一樣緩慢攀爬而過,怎麽看怎麽危險:“真是抱歉,我的槍有些走火,又不小心誤傷到你了。”
西弗萊臉色蒼白,因為他清楚看見了路德維希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奪取了對方氣運的緣故,每每對上路德維希,他總有種說不出的戰栗和驚恐。
第114章 牢獄
西弗萊或許一輩子都想不明白自己輸在了哪兒,明明他已經奪了路德維希的氣運,明明他有系統加持,明明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但就像下棋一樣,一步錯,步步錯,到最後已經回不了頭了。
星際監獄其實並不像外面說的那麽執法森嚴,負二樓單獨劃分了一片區域,不歸審訊部管,換句話說,就算有囚犯被活生生打死了,也不會有任何消息傳出去。
西弗萊自從那天被路德維希一槍打中膝蓋,關在私獄裡整整三天都沒有接受過任何治療,只能眼睜睜看著傷口化膿腐爛。他所處的監牢四面封閉,伸手不見五指,靜得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西弗萊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監獄裡待了多久,極致的困倦與驚恐讓他猶如驚弓之鳥,根本無法入睡,饑餓蠶食著痙攣的胃部,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無比煎熬。
他到底待了多久?
三天?十天?半個月?
西弗萊生平第一次知道度日如年是什麽感覺,系統技能帶來的反噬讓他的大腦變得渾渾噩噩,根本無法思考。他雙手攥住欄杆,拚命撞頭,發出砰砰砰的嗡鳴聲,歇斯底裡喊道:“路德維希!你出來!我知道你能看見我!!”
西弗萊雙目猩紅,在黑夜中就像惡鬼一樣,氣得渾身發抖:“你有本事就給我一個痛快的!別當縮頭烏龜!聽見了嗎?你這個縮頭烏龜!!”
他罵盡了這輩子最難聽的髒話,然而因為太久沒吃飯,嗓子都喊破了,力氣也沒了,從破口大罵到跪地痛哭不過兩個小時而已。
西弗萊哀哀戚戚道:“哥哥……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害爺爺的,我們畢竟是親兄弟,給我一個機會,放我出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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