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瞪了眼滿臉擔憂的江漉,掙開對方的手,試圖站起來,才發覺左腳一陣鑽心的疼。
“腳崴了?”江漉問。
裁判隊員此時已經圍過來,見顧年崴了腳,他的隊友將他扶下去,換上替補。
剩下幾分鍾,毫無懸念,計科院士氣大漲,哪怕江漉摸魚,最終結束時,計科院也以二十分的巨大優勢贏了這場球。
而江漉也毫無疑問,成為本場最佳。
一眾球員被裡三層外三層圍著,接受眾人的讚美。
被擠在最中間的江漉好不容易才突圍而出。
好在人多,也沒人一直注意著他。
他拿出手機將計分板上的數字,以及對面經管院落寞的球員們——主要是顧年,拍下來發給陸睿。
江漉:老板,顧年受傷下場,經管院輸了球,任務完成。
叮咚——
陸老板:微信轉帳10000[特殊任務]
說實話,之前做任務拿錢太容易,今天打了快整場球,累得渾身是汗,才得了這一筆錢,性價比就顯得不是很高了。
不過做人不能太貪心,有錢拿就很不錯了。
他正要回復感謝,卻見在許暮生正朝顧年走去。
這時,顧年隊友不知從哪裡搞來一瓶跌打損傷藥之類的玩意兒,被走過去的許暮生接過,看樣子是要親手替顧年擦藥。
江漉頓時警鈴大作,劈裡啪啦發過去:老板,我看到許暮生要親自給顧年擦藥。
那頭幾乎是秒回:還不快去想辦法阻止,絕不能讓他們有這麽親密的肢體接觸!!!
看到這三個大大的感歎號,江漉都能想象出對面人此時有多激動。
他輕咳一聲,將手機塞回包裡,三步並做兩步穿過球場。
顧年原本非常沮喪,此刻看到許暮生在自己面前蹲下,要為自己檢查傷處上藥,頓時臉色由白轉紅,心如小鹿亂撞。
只是小鹿還沒蹦躂兩下,就猛得倒下。
原來是一道身影忽然插過來,奪過了許暮生手中的藥瓶,還一把將人擠開,鳩佔鵲巢。
顧年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江漉,都傻眼了。
江漉朝許暮生笑了笑道:“師兄,處理扭傷我在行,我來就行。哎呀……”說著歎息一聲,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一臉呆滯的顧年,“剛剛真不好意思,要不是我躲開,學弟也不會扭傷。”
許暮生輕咳一聲,退到一旁。
顧年的臉那可真是白裡透著紅,紅裡透著黑,黑不溜秋,綠了吧唧,五彩紛呈千變萬化。
江漉輕咳一聲,趕緊硬著頭皮低下頭,不敢也不忍再看。
說實話,他已經做好被顧同學一腳踢翻的準備。
也不知顧年是不是氣昏了頭,竟然一時沒任何反應,任由他拉下白色襪子。
江漉看到對方腳踝處已然紅腫,不禁有些愧疚,道:“學弟,你腳踝腫了,我給你擦藥,我手法可能有點痛,不過揉開了就好了。”
顧年原本確實是要將他一腳推開的,但因為氣昏了頭,等他碰到自己的腿才回神。
顧年自認除了喜歡許暮生之外,自己跟普通直男沒什麽不一樣,也從未對其他任何同性有過異樣的感覺,勾肩搭背那是再正常不過。
可當江漉的手指輕輕碰到自己傷處時,他心裡忽然就湧上一股怪異的感覺,也忘了要將人一腳踹開。
“怎麽樣?還受得住嗎?”江漉在掌心搓了藥,輕輕摁在他腳踝,柔聲問道。
一股溫熱從對方掌心穿到自己腳踝,再由腳踝傳到上來,顧年的臉莫名有些發燙。
明明是要對這家夥沒好語氣的,但說出口的話,隻變成淡淡甚至略帶羞澀的一個“嗯”字。
江漉瞥了男孩一眼,見對方好像毛順了些,稍稍松口氣,又溫聲道:“我要開始揉了,你忍忍。”
顧年不情不願“嗯”了一聲。
修長的手指捏住骨節突出的腳踝,順著經脈揉動。
顧年疼得倒吸了口涼氣。
江漉忙松開手,問道:“受不住?”
顧年輕咳一聲,昂起頭板著臉道:“這有什麽受不住的。”
“那你忍著點。”
這回江漉稍稍用力,顧年疼得身體輕輕抖動了下,又覺得沒面子,便繃起身子,只是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因為對方遊走在自己腳踝的那隻手,他的臉變得越來越紅。
等到江漉松開手時,小股票一張俊臉紅得跟醉了酒一樣。
江漉覺得他應該是氣的,站起身退後一步,輕咳一聲道:“行了,你感覺一下,有沒有好點?”
顧年抬頭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動了動腳踝,試探著起身,將左腳踏在地上,原地蹬了一步,似乎有點不可置信一樣,又走了兩小步。
旁邊有人道:“哎?是好了嗎?”
雖然顧年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被江漉剛剛揉了一通,好像真只剩一點表面的疼痛,那種扭傷的痛感忽然就消失了。
呵,還有點本事。
他輕咳一聲,看向江漉,板著臉不情不願道:“謝謝了。”
江漉對上少年那有些莫測的目光,有些心虛地輕咳一聲,笑眯眯道:“不用客氣,我走了。”
說著有想起什麽似的,將手中的藥品塞回給許暮生:“師兄,藥給你。”
許暮生:“……”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