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腿都麻了,但也不敢亂動,讓他睡一會兒吧。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窗戶沒關,能清楚聽到沙沙作響的雨聲,因為下雨天總是很狼狽,鬱南一向很討厭下雨天,此時聽雨,竟也聽出點靜謐安詳來。
若不是楚究的手機鈴聲響起來,鬱南也都快要睡著了。
楚究對聲音很敏感,手機鈴聲一響,他立刻睜開眼睛坐了起來,估計整個人都還沒清醒,就已經找到了聲音的來源,看到是周玉荷的電話,揉了把臉接了起來。
“媽。”
“你昨天回國了?怎麽不回家呢?”
“昨天回來太晚了,就沒回去打擾您,我就到龍岩墅去了。”
鬱南心道真是橋堍三窟,這裡不是龍岩別墅區,想不明白為什麽楚究會撒謊。
周玉荷:“今天回家吃飯嗎?鍾叔老家人送來了大閘蟹。”
楚究看了鬱南一眼,“我明天回去,今天還有事。”
周玉荷:“那你最近有沒有關心鬱南?他最近還好嗎?”
楚究:“他挺好的,別操心。”
鬱南趁著他打電話的功夫揉了揉酸軟的腿,楚究看了眼時間,他竟睡了快一個小時。
他問:“腿麻不麻?”
鬱南站起來跺了跺腳,“還行吧,你頭還疼嗎?”
“不疼了,手法不錯。”
兩人沉默了一陣,鬱南看了眼時間說:“我該回去了。”
“很晚了,吃了飯再走吧,我去做飯。”
楚究轉身要去廚房做飯,鬱南一把拉住他的小臂。
楚究回過頭看他。
鬱南:“你休息一下吧。”
楚究安靜地看了他幾秒鍾,然後歎了口氣,“今天你回去有事?”
不知為何,鬱南竟在楚究的言行舉止中看出些不舍來,楚究不想讓他回去。
與情欲無關,只是希望他能留下來。
楚究看了眼陽台,“你的內褲還沒有乾。”
興許他都覺得自己這個理由非常蹩腳,他竟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反而讓鬱南尷尬了。
楚究抽出手,揉了下他的頭:“明天再回去吧,今晚我睡沙發,我去做飯。”
那麽大一個董事長親手做羹湯,鬱南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於是順理成章地在楚究的家裡吃完飯洗澡睡覺。
楚究也言出必行,沒什麽過分的舉動,到了夜晚,他洗完澡後就往沙發上一躺,六根清淨的樣子,即使幾個九頭身的男模在他面前狂跳脫衣舞他都能坐懷不亂。
恢復到冷漠禁欲的人設。
鬱南:“你不蓋被子?雖然暖氣很足,還是會著涼的。”
楚究看著他:“那你讓我到床上去睡?”
鬱南沉默了下,給他答案:“那你還是著涼吧。”
鬱南說完轉身往房間走,楚究雙手枕在腦後,無聲笑笑。
但作為鳩佔鵲巢的那隻鳩,鬱南躺在溫暖柔軟的大床上也過意不去,他打開衣櫃,想找床被子給楚究送出去,結果櫃子翻遍了,楚究竟沒有多余的被子,一床都沒有,怪不得說要蓋被子必須到床上去睡。
真是極簡主義。
所以昨天晚上叫他進來拿被子也是誆他的。
鬱南氣笑了,決定狠下心來不管沙發上某些人的死活。
可躺下來沒多久又過意不去,真是十分懂得利用人性弱點的資本家。
鬱南感性戰勝了理智,起身從衣櫃裡拿了件羽絨服,走到客廳給他蓋上。
鬱南舉著羽絨服準備蓋在他身上時,他就醒了。
楚究:“你怎麽還沒睡?”
鬱南:“給你披件衣服,縮小一下貧富差距,省得明天一大早起來路有凍死骨。”
楚究從沙發上坐起來,“貧富差距是有點大,沙發確實不舒服。”
鬱南:“我覺得沙發還可以,我睡沙發,你去床上睡吧。”
鬱南並不是客套,以前值夜班的時候哪裡都能睡,自己並不是什麽嬌弱的身子骨。
楚究:“一起睡吧。”
鬱南:“?”
楚究站起來,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往臥室裡帶:“實現共同富裕,走吧。”
鬱南:“……”
這是別人的家,自己也是心甘情願留下來的,他還能說什麽呢。
於是,寬兩米長兩米三的大床上,兩人背對著背各睡一邊,分別蓋著被子的一角,中間的空隙可以裝下整個銀河。
鬱南睡不著,渾身癢得難受,楚究睡覺輕,他生怕驚擾到楚究,一直控制不翻身,把自己當成一具堅硬的屍體,但後來實在憋不住,輕輕地翻了個身,見楚究沒動靜,才悄咪咪松了口氣。
可一個姿勢躺久了,鬱南又渾身難受,又悄悄地翻了個身,警惕地看了眼楚究,還好楚究也沒反應。
就這麽翻來覆去十來次之後,楚究猛然翻個身,整個人挪到了他的身邊,一把將他摟進懷裡。
鬱南:“吵醒你了?”
楚究:“別動。”
鬱南推他:“我還是到沙發上去睡吧。”
楚究:“別亂動。”
“我睡不著愛翻身,所以……”
“我說你現在別亂動。”
鬱南連忙靜止扒拉在他身上的雙手,“那你松手,我去沙發上睡吧。”
“你別說話。”
鬱南老老實實閉嘴了,可是不讓他動,也不讓他說話,那他怎麽起來去沙發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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