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究笑了下:“這麽凶,還不敢當。”
鬱南:“……”
鬱南把窗還算順利地把車開到了家附近的超市,楚究不停往購物車裡放各種肉卷,各種菌類。
若今天真的吃火鍋的話,楚究只能看著他吃,楚究不吃辣,但他家的鍋不是鴛鴦鍋,但他不想吃菌湯鍋,顯得他多刻意遷就楚究。
兩人門不當戶不對就算了,鍋都湊不到一個鍋。
鬱南隻好找別的理由:“大壯臨時有事吃不了火鍋了,吃點別的吧?”
楚究不悅地皺了下眉,“他放你鴿子?”
鬱南眨了下眼睛,“他導師找他有事。”
楚究:“真是言而無信。”
“……”很少見到楚究這落井下石背後說人壞話的小人模樣,鬱南在心裡默默給大壯道了歉,害得大壯莫名其妙背了這麽大一個鍋。
鬱南:“所以不吃火鍋了,吃點別的?”
楚究:“你隻想和他吃火鍋嗎,跟我不行麽。”
“……”鬱南這次真的無了個大語,他這理解能力,公司的未來的發展方向他把握得準不準?
鬱南也不跟他多說,彎腰從購物車裡把那些火鍋料放回冰箱裡:“我不想吃火鍋了,想吃點家常菜,你要吃火鍋,你自己去店裡吃。”
楚究看著他一樣一樣往回放,連麻辣牛油火鍋底料都打算放回去,盯著他腦袋頂的發旋,提了下嘴角問:“你是在遷就我不吃辣。”
鬱南弓著腰,聞言頓了下,而後慢慢站直,也顧不上表情管理和情緒控制,一臉無語地看著楚究。
楚究似笑非笑看著他:“又凶。”
鬱南看他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沒好氣道:“我凶的時候還打人。”
楚究點了下頭,大言不慚:“嗯,好害怕。”
看來某些人睜著眼神說瞎話的本事已經快接近他了,他點了下頭,順勢騎到人家頭上:“害怕的話就去買點菜吧。”
兩人去到生鮮區買菜,鬱南一邊挑挑揀揀,一邊問他:“洋蔥吃不吃?羊肉吃不吃?大蒜吃不吃?生菜吃不吃?紅燒吃不吃?醬鹵吃不吃?魚蝦過不過敏?”
楚究:“除了油膩辛辣煎炸燒烤,我都行。”
鬱南:“年紀也不算大就開始注重養生,你肯定健康長壽。”
楚究:“……”
鬱南雖然嘴上拒不承認他是遷就楚究的口味,但行動上卻處處遷就,撿好的生薑洋蔥大蒜又放回了置物架,最後買了點排骨和瘦肉,還有魚蝦扇貝。
鬱南提著兩大袋的菜回到家徑直走進了廚房,安排楚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你坐那兒玩手機。”
楚究沒過去,而是跟著他進了廚房問:“你還會做飯?”
鬱南利落系上圍裙,熟練把食材擺出來,“我沒爹沒媽,也沒保姆伺候,再不會做飯,怎麽活到今天。”
兩個人身高加起來差不多能圍這個小廚房轉一圈,而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似乎對廚房用具很感興趣,這碰碰那摸摸,就是沒有出去的意思。
鬱南轉身拿東西差點撞到他好幾次,終於不耐煩了:“你去幫我拿牙簽來,牙簽在餐桌上。”
楚究:“要牙簽做什麽?”
鬱南沒好脾氣:“當柴火燒。”
某人開始變得凶巴巴,楚究不再多言,老老實實給人拿來了牙簽罐。
鬱南拿出牙簽開始挑蝦線。
楚究:“你用牙簽挑蝦線?”
楚究冷不丁開口,鬱南手一哆嗦,牙簽斷了,蝦線也斷了,牙簽還戳到了手。
鬱南並不喜歡吃蝦,就是因為要挑蝦線很麻煩。
鬱南轉過頭瞪了楚究一眼:“你去坐著吧!”
楚究看著他的白眼,沉默了一陣,而後挽起袖子,解下百達翡麗。
鬱南挑蝦線正生氣呢,看著他這陣勢更來氣了:“要鬥毆嗎?”
楚究就直勾勾看著他,長臂一身,從他身側擦過去,伸到他身後的筷子簍,拿出一把剪刀。
嘿?還拿武器?一會兒他拿刀。
楚究拿到剪刀後移開眼神,俯身拿起一隻蝦,剪掉蝦須,再往蝦頭上搞一刀,剪刀頭往剪好的口子上一挑,挑出一坨黑黑的東西,手一扯,一條完整的蝦線就被扯了出來,完好無損。
上一秒還想拿刀的鬱南瞬間想鼓掌。
楚究:“開背嗎?”
鬱南點頭:“開。”
楚究又一剪刀下去,一隻標準的開背蝦就生成了。
鬱南心裡那點氣煙消雲散了,只剩下驚訝,“這活兒你都會乾?”
楚究對欣羨崇拜的眼神已經司空見慣,此時卻在鬱南不可思議的神情中得到成就感,他又拿起一隻蝦,動作比剛才更利落。
楚究用他的話術回答他:“當然,我十六歲一個人出國留學,不會乾活怎麽活到現在。”
鬱南怔了怔,想起周亞蘭的媽媽說過的話。
瘦瘦高高的一個人,背就那麽一點寬,一個人背著個大包拖著兩個行李箱就出國了,進登機口時腳步停了下,要回頭看一眼卻不知道要看什麽。
鬱南故作輕松道:“家裡不顧個保姆團照顧你?”
楚究把周玉荷將他扔出國時對他說的話說出來,“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行佛亂其所為。”
自從父親去世後,楚究的生活就變得特別無趣壓抑,就像漫無邊際的灰色,但灰色也有深灰淺灰,年少留學那一段是接近黑色的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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