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怎麽撒嬌都行,他甚至熱烈歡迎、迫不及待。可是在外面就有點危險了。
他喊來服務生結了帳,打了電話叫保鏢和司機開車來接,起身走到曹瑞身旁,準備在司機們趕來之前先帶人出去吹吹風。
“走了,回家吧。你喝醉了,當心點。”
想不到少年揮手打開他伸過去的手,大聲說:“無禮!不許碰朕!”
曹瑞音量不小,引起路過的服務生和鄰桌客人的側目。趙舒權對其他客人道了歉,轉身在曹瑞耳邊低聲說:“陛下不勝酒力,讓臣來服侍陛下吧。陛下安心。臣會一直陪伴陛下。”
曹瑞被酒精暈染得醉意朦朧的眼球緩緩轉動,落在趙舒權臉上,茫然地看了他好一陣,像是在費力地辨認。趙舒權心中酸脹得疼,暌違十年的稱呼令他心潮起伏,難以自製。
他大著膽子湊近稍許,聲音壓低到極致:“陛下不認得臣了?臣是舒權啊。”
“舒權……”少年喃喃地重複。
趙舒權眼角酸澀。對,他是趙舒權,也是夏侯舒權。他本來叫趙樂,從穿越衛朝回來之後,十七歲的他死活要給自己改名趙舒權,鬧得雞飛狗跳才成功,父母和哥哥到現在都無法理解。
但他知道自己的皮囊變了,曹瑞穿越過來也認不出自己,他必須改一個他熟悉的名字。
“陛下真的想不起來嗎?舒權一直在陛下身邊,亦萬般慶幸能與陛下早日重逢……”
火熱的身體忽然撞進懷中,少年展開雙臂摟住了趙舒權的脖子。淡淡的體香充盈在鼻尖,趙舒權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聽到少年帶著醉意的喃喃自語:“舒權……朕的舒權……朕欠你太多,還不起……”
第25章 、殘影
砰。砰。砰。
趙舒權覺得自己像是置身於真空之中,能夠聽到的聲音只有自己的心跳,能夠嗅到的氣息只有曹瑞身上混合了酒精氣味的淡淡體香,能夠感受到的只有少年灼熱的身體和雙臂絞緊自己頸項的觸覺……
周遭的一切都離他遠去。他聽著自己瘋狂如擂鼓的心跳聲,全身的血液衝上腦門,也衝向某個部位,卻對著主動抱住自己的火熱身軀手足無措。
但他太想念被少年用溫柔呢喃的語調呼喚名字的感覺,猶如心尖被小貓的爪子輕輕撓了,又癢癢又激動。
他終是忍不住,雙臂輕輕顫抖著抱住少年的身體。毛茸茸的腦袋順勢往他肩窩裡又拱了拱,他聽到了少年撒嬌的鼻音:“舒權……”
要了命了。他想。再這樣下去,今晚怕是要把持不住。
餐廳服務生上前關切詢問:“這位先生沒事吧?需要我們幫忙嗎?”
趙舒權醒悟自己仍然在公共場合,趕忙收斂情緒,請服務生幫自己把曹瑞拉起來:“他喝醉了,我叫了人來接我們。麻煩你們幫我拿瓶水。”
一個服務生去拿水,另一個上前幫忙。沒想到曹瑞緊緊扒著趙舒權不肯放手,不讓服務生靠近:“走開,別來打擾朕。舒權,讓人都退下!朕只要你……”
場面十分尷尬。服務生再好的職業素質也崩不住,神情複雜地看著兩人。
清醒過來的趙舒權覺得不能再這樣了。江景座位相對來說私密性更好、更安全,但再這麽鬧騰下去,被人偷拍了放到網上就麻煩了。
他輕聲安撫神志不清的曹瑞:“陛下安心,臣這就送陛下回宮。”
見曹瑞迷迷糊糊點了頭,趙舒權索性將人打橫抱起來,引得服務員瞪大眼睛差點叫出聲來。在他的要求下,服務生帶著他們從隱蔽的側門離開了餐廳,一路護送到停車場,遞上一瓶附贈的礦泉水。
從餐廳到停車場不過百米的路,趙舒權走出了一身冷汗。
他太緊張了。他已經好多年沒有體會到什麽叫緊張了,更別說這種令他神經緊繃、冷汗直流的程度。
他擔心被人偷拍,所以走得格外警惕也格外迅速。他也擔心,曹瑞是不是真的想起了他們的前世,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他叫自己名字的口吻,實在與失憶之前一模一樣。
服務生幫忙打開車門,趙舒權給了小費,把曹瑞安頓在副駕上。停車場人不多,趙舒權粗略查看四周,沒發現有人注意到他們。
保鏢和司機還在路上,打電話說遇到了高架橋車禍。他讓他們不要著急。潛意識裡,他甚至巴不得他們晚一點再來,甚至索性不要來了。
他彎腰坐進法拉利,關上了車門。狹小的空間裡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混雜著淡淡的酒氣。趙舒權覺得自己心跳更快了。過快的心跳甚至讓他產生了大腦缺氧的眩暈感。
濃烈的視線從身側傳來。他深呼吸了兩次,才敢扭頭與曹瑞對視。少年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軟綿綿地靠在座椅上,臉上仍是那抹詭異的笑容,杏眼眯成了彎月。
封閉空間的空氣濃度超過了趙舒權能夠承受的限度。他覺得應該找點事情做,擰開從餐廳要來的礦泉水遞給少年:“喝點水,醒醒酒。”
曹瑞只看著他,不說話。
趙舒權輕歎一口氣,低聲自語:“你這樣會讓我誤會的。你真的知道我是誰?知道你自己是誰麽?”
他試探著將礦泉水瓶湊近少年唇邊。曹瑞順勢微微張嘴,放任他小心而緩慢地喂給自己喝水。趙舒權又激動又緊張,喂了沒幾口,竟然感覺胳膊酸得拿不住500mL的礦泉水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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