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中一片寂靜,只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床頭的香插上,線香剛剛燃盡,隻留下一縷嫋嫋青煙。
他呆了半晌。夢中的黑衣男子星寰、夏侯成、衛景帝,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們跟自己究竟是什麽關系?自己剛才看到的是自己的臆想還是真實發生過的?
他按住自己的頭,感到頭很疼,胸口也很疼。一股濃鬱的情感鬱結在他的胸口,讓他喘不過氣,讓他潸然淚下。
他莫名地很想見到趙舒權。
一刻都不想等,想立刻見到他。
他掀開被子跳下床,打開房門,來到一牆之隔的趙舒權的臥室。
他記得趙舒權開玩笑說過睡覺不鎖門,試著擰動門把手,果然擰開了。
屋內亮著一盞小夜燈,昏暗靜謐。男人用側臥的姿勢躺在床上,呼吸聲均勻平穩。
他鼓起勇氣小心翼翼走到床前,慢慢地蹲坐下來,平視著男人的臉。
跟夢裡的那個夏侯成,確實一點都不像。
曹瑞觀察了一陣,見男人像是沒有被驚醒,想起睡前的烏龍事件,男人對自己的溫柔寵溺,再想起剛才夢中的種種情形,心裡又酸又漲、又甜又疼。
他用手指輕輕觸碰男人的鼻尖,輕聲問:“趙樂、趙舒權,你到底是誰?夏侯成跟你,到底有什麽關系?你分明什麽都知道,為什麽不肯對我解釋?”
等了一陣,等來的依舊是男人熟睡如常。曹瑞賭氣戳了戳男人的臉,低聲說:“最討厭你了。”
嘴上這麽說,其實他心裡沒來由地好受了許多。指尖殘留的觸感讓他安心,他決定趁對方沒醒之前趕緊逃離“案發現場”。萬一被發現,他沒法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輕手輕腳關上房門的同時,躺在床上的趙舒權倏地睜開眼,看向緊閉的房門,大手撫上自己剛剛被戳過的鼻尖和臉頰。
“真是……今晚存心不想讓我睡是吧……”
第96章 、礙眼
賀珣對於休假日放在七夕這天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 他甚至一開始都沒有注意到。還是助理無意中提了一嘴,他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為什麽許多人對這一天假期都頗有期待。
而當天早上, 當他看到曹瑞在保鏢的陪同下離開酒店,臉上帶著明顯高興的表情,心裡沒來由地感到不是滋味。
那麽高興的樣子,不像是獨自出門辦事,那麽, 是去見什麽人麽?既然沒有讓保鏢回避,去見的是什麽人, 是不是也不難猜到呢?
曹瑞終究還是跟趙舒權在一起了吧?
換句話說,自己仍是輸給了比自己更有權勢和財力的人。
這個認知讓賀珣很不高興, 並且越想越鬱悶。中午吃飯時遇到高湛,對方與他搭話, 他也無心回應,少見地態度敷衍。
不知高湛是不是看出了什麽, 頂著他的冷臉說了些繞圈子的話,大意是提醒他作為一個成熟演員要注意調整心態,別因為場外因素影響工作。
賀珣當然知道自己的心態有問題。他也很清楚,曹瑞從來就沒有答應過自己什麽。可他覺得鬱悶的是,既然沒有這個意思,曹瑞為什麽一度對自己表現出親近。
說好不想做個糾纏不休的人, 他也沒打算去質問什麽, 只是心裡難免有些鬱悶。
因而下午他主動打了電話給寧冠臣, 問他晚上有沒有空陪自己出來散散心。寧冠臣爽快地答應了。
酒吧是寧冠臣挑的, 看起來也確實挺熟,給他們的是二樓的僻靜卡座, 可以看到表演舞台,但不容易被人看到。
這間酒吧整體消費不低,演出水準也很高,來消費的大都是有一定經濟實力的階層,不乏明星名人。
賀珣整個晚上都處於情緒不高的狀態,寧冠臣像個小迷弟一樣想盡辦法找話題活躍氣氛,想讓他開心起來。
賀珣感謝師弟這份心意,不過還是沒有把內心鬱悶的真正原因說出來。
他覺得自己在曹瑞身上挺失敗、也挺沒有面子,不想讓人在這件事上安慰自己。
快十一點了,叫的一打啤酒有一大半都是被賀珣一個人喝掉的。他覺得有點酒意上頭,時間也晚了,就想叫車回家。這麽晚了,他不想半夜打車趕回影視基地那麽偏僻的地方。
寧冠臣勸說他再坐一會,說有個朋友結束工作馬上過來,機會難得一塊聚聚。賀珣覺得麻煩師弟陪了自己一天,便沒有拒絕。
他沒有想到寧冠臣說的“朋友”是汪宇飛。
汪宇飛臉上帶妝,衣著時髦,頗為高調地走進卡座向賀珣打招呼,絲毫沒有把自己當外人的意思。
賀珣一面應付一面看向寧冠臣,隱隱含著幾分譴責的意思。
寧冠臣明面上給兩人搭話活躍氣氛,穿插著委婉地向賀珣解釋,自己最近跟汪宇飛經常一塊聚會、已經算是很好的朋友了。
汪宇飛的嘴是真的甜,不住地恭維吹捧賀珣,一會說他演技厲害,一會說他處事成熟,說自己一直很仰慕他、想跟他交朋友。
不僅嘴上說,汪宇飛酒量也是真的好,幾杯洋酒下肚,絲毫沒有醉態。反倒是賀珣自己,因為酒量不佳,又喝了不少啤酒,沒接幾杯就差點倒下。
伸手不打笑臉人。汪宇飛姿態這麽低,賀珣也不想弄得場面不好看。都是一個圈子的,低頭不見抬頭見,對方的公司又是數一數二的大公司,交個朋友總比樹個敵人要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