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弈不再回復,憑借他的閱歷,從這句話裡想必就知道喬以文的意思了。
更睡不著了,喬以文乾脆起來打算去洗個澡,浴室裡放著陸白的幾件衣服,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又覺得自己好笑。明明接到消息要帶陸白的時候心底很不爽,可見到陸白的時候莫名又覺得心跳劇烈,仿佛兩個人很早以前就該是親密無間的情侶一樣。昨晚上做過之後感覺尤其強烈,腦子裡像是有什麽隱藏著的記憶要破土而出,喬以文像是忘了什麽,但似乎又馬上要記起來。
是魚嗎?夢裡的他是條藍色的人魚。
打開水龍頭,喬以文習慣早上衝一個冷水澡讓自己神經徹底清醒過來,溫熱的皮膚和冰涼的水碰觸在一起,喬以文生理性地一個激靈,但平時都還好,只是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眼前猛地一黑,往地面上摔去。
“這個是外敷,這個是內服,對吧。”陸白在櫃台前面再次跟藥店的阿姨確認了藥性,“消腫快不快啊。”
“那要看傷在哪裡了,每個部位以及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消腫的速度那就是不一樣嘛。”阿姨的普通話帶著一點方言,“小夥子不行你就去醫院看看的呀,太嚴重就打一針。”
“那不用了,謝謝。”陸白刷了付款碼,本來省的錢不多,這下只剩二十來塊了,想了想他到隔壁早餐店買了一份清淡的粥和軟乎乎的雞蛋餅,才往酒店裡走。
原本他打算叫喬以文到樓下吃早餐算了,一看時間兩人睡的太香,早就過了自助早餐的時間段。
打開房間門,反手掛上請勿打擾的牌子,他聽到裡面房間浴室嘩啦啦的流水聲。雖說是大床房,但還是分了內外兩間,外面是個小客廳,裡面是臥室和浴室,陸白把早餐先放到外面的茶幾上,拎著藥進去見浴室門關著,裡面水響個不停。
沒過一會兒,浴室裡的水聲停了,陸白的藥和棉簽也都拿了出來,他揚聲說:“喬總快出來。”
喬以文披著浴巾打開了門,一隻手卻揉著腦袋,皺著眉毛。
“怎麽了?”陸白見他表情不對,拿開他的手一看,額頭上居然摔了一個青紫的包,頓感吃驚,“洗澡摔跤了?”
“突然間頭暈一黑,就摔地上了。”喬以文有些無語地坐到沙發上,動作過猛眉頭又是一皺,不自在地換了個姿勢,余光瞟到了桌面上的藥,“你出去買藥了?”
“內服,外敷。消炎消腫的。”陸白說,“趴到床上去我幫你上藥。正好額頭上也可以塗了,下次小心點兒。”
喬以文洗個澡也洗的不安生,也不跟陸白扭捏,抬了抬下巴:“先抹額頭的。”
“那你等下準備什麽姿勢上後面的藥?撅著?”陸白好笑地看他。
喬以文白了他一眼,扔了浴巾去床上趴著了。身後的陸白像是帶了手套,似乎很習慣做這樣的事情,上藥過程也沒有任何旖旎,反而手上輕柔穩重,如同拿了多年手術刀的外科醫生,他幾乎沒感覺到太多疼痛,腫脹的部位很快變得一片冰涼,舒服得他眯起了眼,初步覺得之前其他人對陸白是不是有什麽誤解,明明是個很適合當男朋友的家夥啊。
晾了一下藥,陸白幫他披上浴巾,看見額頭傷的地方皺了眉頭:“你從前有這種突然暈眩的情況出現嗎?”
喬以文搖頭:“從來沒有過,我都是按時體檢,定時鍛煉,沒發現身體有什麽不對勁。”
陸白沾了藥膏仔細給他塗:“你早上起來做什麽事了?”
“嗯....看了會兒手機,就去洗澡了。”
“涼水還是熱水?”陸白問著,活像個老醫生。
“涼水。”喬以文如實回答,“但這是我的習慣,每天早上都會用涼水洗澡,不僅能消水腫,還可以鍛煉意志,清醒大腦。”
“回去我帶你到醫院做個腦部CT。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暈倒,尤其是像你這麽年輕力壯的人。”陸白換了根棉簽,均勻地塗抹第二遍,看了藥膏的薄厚程度,輕輕吹了口氣,“還好今天不用去見人,否則我們喬總怎麽解釋呢。”
喬以文斜睨他一眼:“是,上下都解釋不了。”
陸白笑了笑。
“陸白,外面的人是不是誤會了你很多年。為什麽我覺得你還有那麽一點靠譜呢?”喬以文懶懶地穿上浴袍,“你父親是不是培養錯方向了,我覺得你更適合去做個醫生。”
“高中畢業證都沒拿到,還做醫生?只能禍害你了。”陸白也不怕喬以文看出自己和原身不一樣的地方,兩人已經有了這層關系,加上喬以文確實從前對陸白也不熟,就算是好奇,也只會覺得了解不多罷了。
果然喬以文也沒再說什麽,眯著眼任由陸白幫他吹頭髮,陸修弈的那些話早被他甩在了腦後。交男朋友和尋找伴侶,誰不想找到一個自己喜歡又貼心的,不過短短的一晚上,喬以文覺得自己和陸白就像是在一起過了好久的戀人,這種談戀愛的感覺實在是生活中最精彩的一筆,他絕對不會松手。
就是什麽時候也要讓陸白嘗嘗被壓的滋味才好。
“早上就吃這個?”喬以文有些驚異,“碳水加碳水?你們有錢人家的少爺就是這樣吃飯的?”
陸白捏捏他的臉:“我沒錢了喬總,預支的工資全都花光了,能買個粥啊餅啊已經不錯了。”
一張銀行卡插.進陸白襯衣上的左口袋裡,喬以文笑眯眯地揉揉陸白頭髮:“密碼是123456。我知道你帳戶都被陸董盯著,取點現金,能刷卡的地方就刷卡,如果有需要預定的酒店或者機票,我會轉給你就算預支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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