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聞遠隻佔了一府,尚且看不出前途。頂多有些屢試不第的秀才來投靠,舉人們自持身份,並沒有從賊的。
等花聞遠離去,一名秀才便擔憂地說:“沈大人,您不該這麽說。此等鬼蜮伎倆,吩咐我等來說便是,沒的讓將軍猜疑。”
沈應笑笑:“無妨,將軍不是那等心胸狹隘之人。”
花聞遠其實沒走遠,他耳力極佳,清晰地聽到了屋中人的對話,無奈搖頭。這些秀才,見識還是短淺,得多尋些能人才行。
正愁著,就瞧見前面花園裡,陸魚正在練槍。
一招回馬槍,耍得著實漂亮。花聞遠駐足觀看,越看越不對勁,這二叔練來練去,怎麽一直是回馬槍、回馬槍,連個變招都沒有。
明硯坐在旁邊的石桌前,看得也很無聊:“你就練這一招嗎?”
陸魚點頭:“嗯哼。”指了指自己的腰,表示這是在鍛煉腹肌。他現在嘴裡含著糖,盡量少說話,又練了兩下,就顛顛地跑去讓明硯給擦汗。
“你根本沒出汗,”明硯摸摸他的額頭,又捏捏他臉頰,“這麽摸著是硬的,還挺還原的。”
系統竟然能識別陸魚嘴裡含著硬物,戳的時候實時反饋給隊友。
陸魚咂了一下嘴:“說不定連味道都還原了,要不你嘗嘗,有沒有甜味。”
明硯推他:“別瞎說,小遠看著呢。”
陸魚回頭,看見了站在假山後的花聞遠,招手讓他過來喝茶。
“二叔,我準備先打袁州,把花家所在之地佔了。”花聞遠走過來,跟他說自己的決定。
陸魚敷衍道:“挺好。”
他本來有一堆廢話要說。
對著花聞遠說廢話,也是一種訓練,訓練他的主動對話反應。這相當於把陸冬冬、沈白水那種在現實中的對話訓練挪到了模擬器裡,可以加速花聞遠的成長,等整部小說直播結束,花聞遠智腦基本上就能直接用了。不像陸冬冬那樣,訓練了一年多才能順利溝通。
不過他今天嗓子疼,就不多說了。
但這樣的行為,在花聞遠看來就是不想多操心。花聞遠看二叔這樣悠閑,莫名不爽,就說:“袁州城二叔來打吧,父親一定會很驚訝。”
陸魚搖頭:“不不,袁州必須得你來打。”
見花聞遠不為所動,被逼無奈的花二叔隻得開口,長篇大論。
“你想,袁州都是你的熟人,看到你意氣風發隨時能要了他們的命,得罪過你的、看不起你的,不得嚇死!特別是退婚的程家,肯定要跪地磕頭的,”陸魚單手叉腰,意氣風發,“到時你就對著他們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①咳咳咳……”
得意忘形的陸魚,話說多了,被糖水嗆到。
明硯過來給他拍背,笑著說:“別聽你二叔瞎說,將軍要保持形象,說這種小人得志的話會被人笑話的。”
花聞遠笑著點頭:“侄兒省得。”
正說笑間,給秀才們安排好工作的沈應走了出來,被花聞遠開口叫住。
沈應今天穿著觀眾們打賞來的新衣服,淺綠色的廣袖春衫,俏生生仿佛三月的嫩柳,轉過身來衝花聞遠規矩拱手:“將軍。”
花聞遠不知為何停頓了一下,溫聲道:“我知先生是為了花家,才叫我打先打袁州的。”
沈應天生的桃花眼彎起來,笑眯眯地說:“小生所言,並非寬慰將軍。那林崇年貧寒出身,為人正直清廉,與饒州大族多有齟齬。我們打袁州,林崇年定會急匆匆招募鄉勇備戰,春季沒有余糧,要向大族借糧借錢,屆時定然矛盾重重。”
花聞遠點頭。
“不過,”沈應話鋒一轉,“即使沒有這些因由,將軍也該先打袁州,護住花家才是。帝王之鄉,當安存永固。若將軍連本家都不顧及,那您打天下又是為何,練箭術嗎?”
花聞遠朗聲笑起來:“先生也會說笑了。”
沈應甩了甩輕盈的廣袖,衝不遠處的明硯拱拱手,笑著說:“小生已然適應了十七歲的年紀,將軍也該有點少年人的朝氣才是。”
陸魚聽著兩人的對話,小兵甲突然湊過來說:“原著沒這句,你給沈應加台詞了?”
“沒有,”陸魚立即否認,“只是花聞遠話變多了,沈應就跟著話多。”
他才不會告訴大哥,沈應加數據活化了。這是吊著洪武陽為他倆的共同事業努力的胡蘿卜,可不能在大哥驢拉完磨之前就揭開。沒錯,這也是一招現學現賣。
小兵甲了然:“這麽神奇的嗎?那我能跟沈應說句話嗎?”
“不能,”陸魚殘忍拒絕,嚇唬道,“沈應過目不忘,他要是記住了你,回頭你死了就不能復活了。”
大哥只能委委屈屈地閉嘴。
彈幕的觀眾們震驚了。
【榜一大哥竟然還能復活,這待遇也太好了吧!】
【我恨有錢人,嗚嗚嗚。】
【快來個反派把大哥殺了,真的不是仇富,單純想看怎麽復活。】
大軍開拔,經過一番激戰,終於兵臨袁州城下。
洪武陽因為跟明硯一樣,是從小學過騎術的富家少爺,成功混成了騎兵甲,跟在陸魚身後興奮地衝來殺去,愣是毫發無傷。
袁州有少量的官兵,官職最高的武將就是花老爺。花老將軍撐著半瞎的眼睛,披掛上陣,站在城樓上氣得直哆嗦:“逆子,你竟然造反!你對得起花家的列祖列宗,對得起你為國戰死的四個叔叔和兩位兄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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