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魚不敢相信:“真的嗎?”
“真的,”明硯歎了口氣,輕輕把他抱進懷裡,像安撫一隻應激的小動物,一點一點捋平他炸成尖刺的背毛,“我以前不懂,最近懂了。你這作天作地,分手離婚的,其實只是在撒嬌而已。”
陸魚從小沒有被好好對待,尋求幫助的喉舌被無形的東西割掉了。當遇到他無法承受的事,他不會表達自己的痛苦,只會用這種極端的、不合常理的要求,希望引起戀人的注意。
“嗚……”陸魚把臉埋在明硯胸口,發出了一聲野狼低嚎般的嗚咽,到了這一刻,他才敢真的哭出聲。
作者有話說:
啊,我肯定寫詩寫得腦殼出問題了,這章不自覺地在押韻
你說離,什麽離?民政局,把婚離。
你說魚,什麽魚?大魚,小魚,哭鼻子魚,抱老婆魚。
_(:з」∠)_作者已瘋
第103章 寶貝
成年人是不被允許這樣哭泣的, 就像成年的野獸不能在受傷時大叫,引來天敵沒有誰給兜底。
但此刻,這單薄胸膛的主人, 卻撐起了溫暖的羽翼, 將比自己塊頭大的家夥包裹進去, 允許他張嘴哭泣,允許他像小獸一樣尖叫哀鳴。
陸魚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只知道等他平靜下來的時候,硯哥拿了條冷毛巾敷到他眼睛上,灼熱的雙目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咕嘰”。
陸魚坐在沙發上, 仰頭看著彎腰給他敷眼睛的明硯。鬧完之後, 就有點慫, 他可憐巴巴地抓住明硯睡衣的一角說:“你真的不會不要我, 對不對?那要是我完全恢復記憶,是不是得搬出去,咱們保持同城異地戀?”
明硯不解:“為什麽要搬出去?”
陸魚扁扁嘴:“你說過, 無法跟陸大魚長久相處。那不分手的話,是不是要分居呀?”
明硯了然,笑著戳了戳陸魚的腦門, 說:“我不是一直在努力,不讓你變成陸大魚嗎?”
“這不是人能掌控的, 要不我再去摔一個?”被戳得搖頭晃腦的陸魚提議。
明硯終於知道他在糾結什麽了,斟酌了一下說:“可能我表達得不準確, 我說的陸大魚是一種狀態。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是失憶的, 第一次去檢查, 闕德就下結論告訴我了。我只是希望, 能避免你因為聽了各種謊言變得頹廢、自我放棄。”
陸魚的眼睛, 像突然被撥亮了燈芯,驟然發光,璀璨如星。
原來是這樣,硯哥並不是隻喜歡年輕的陸小魚。
從那天在小書房裡,明硯告訴他過去的一部分真相開始,就是在努力保護他,讓他用溫和的方式接受過去。硯哥從沒有阻止他想起過去,只是借著失憶的機會,讓他避開所有會引起精神崩潰的事,長成一隻健康的陸大魚。
僅此而已。
陸魚激動地攬住明硯的腰,把人往懷裡帶。
明硯本是站著的,突然失去平衡,被迫做了個高難度的“鴨子坐”,騎在了陸魚的腿上。但這個動作,男人的骨盆狹窄,根本坐不下去,只能半跪著,任由陸魚抱著蹭小腹。
陸魚把臉貼在絲滑的睡衣上,感受那薄薄的腹肌,啞聲說:“可我不想恢復記憶,我就想停在十八歲。如果我用十年把你弄丟了,我又何必過這十年。”
明硯垂眸,摸摸他的頭,把那些被毛巾打濕的額前碎發擼上去,認真道:“我沒有丟,其實是我把你弄丟了。”
這十年裡,他從沒有停止過愛陸魚,只是當年的他有大少爺的自尊心,就是不肯去問一句。
“我們之間,更懂怎麽去相愛的人,是我,”明硯歎氣,他有正常的家庭,父母彼此相愛,生活富裕,而陸魚並不了解這些,“我沒有好好教你,反而一味責怪你,在你歇斯底裡的時候沒有多問一句。對不起呀,寶貝。”
他們彼此明白的都太遲了,蹉跎了那麽多原該美好的歲月。
陸魚聽到這裡,已經消去紅腫的眼睛又掉下淚來。
明硯拿起毛巾,笑著給他擦擦,哄孩子似的嚇唬他:“再哭,明天就要變成核桃了。”
陸魚癡癡地望著他,說:“你再叫一遍,那個稱呼。”
明硯放下毛巾,捧住他微涼的臉,說:“寶貝。”然後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柔軟的唇瓣相觸,便如撕開了保護膜的水晶泥,彼此融為一體,難分難解。
兩人吻著吻著,在沙發上滾成一團。揭開了彼此不敢戳破的窗戶紙,發現窗戶的對面沒有欺瞞、沒有傷害,只有一顆赤誠的心。
再也沒有什麽顧忌,陸魚用力抱著明硯,恨不得把他按進自己的血肉裡。
一晚上沒敢出聲說話的人魚球和總裁球,躲在靠背後,借著沙發的搖晃,玩原地拍球遊戲。
到了後半夜,陸魚抱著吹幹了頭髮的明硯,塞進被窩。
“沒穿睡衣……”明硯迷迷糊糊地發覺觸感不對,小聲抗議。
陸魚貼過去,完全沒有給人穿睡衣的意思,理直氣壯地說:“你榨幹了我上面的水,又榨幹了我下面的水,我現在變成魚幹了,需要相濡以沫才能治愈。”說完,就開始舔明硯的臉。
相濡以沫,當然要光溜溜地肌膚相貼,給對方塗上自己的唾液。
明硯困得睜不開眼,推他腦袋:“你是狗嗎?別鬧了,我要睡覺。”
陸魚哼哼唧唧,啃了明硯的下巴一口:“剛才還叫人家小寶貝,現在叫人家狗東西。”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