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寢室,蘇沅喝了半碗粥,之後開始翻出他的一大包藥,時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遊戲,偶爾會掃向他這邊。
蘇沅沒有太在意,把該吃的藥吃完以後,找到剛剛在醫院拿回來的藥膏帶去浴室。
他胳膊被燙紅一片,火辣辣地疼。
他身上衣服袖口比較緊,不能推上去,想要上藥只能把衣服脫下來。
脫衣服的時候,衣料摩擦到燙傷的位置,蘇沅皺眉忍著疼,才把衣服給脫下來。
蘇沅先把燙傷的地方放在水下衝了會兒,然後慢慢擦乾皮膚抹上藥膏。
藥膏塗上以後冰冰涼涼的,疼痛緩解了一些,等藥膏吸收得差不多了,他才套上寬松的T恤從浴室出來。
時牧還在玩遊戲,曹陽回來了,視線停在他的通紅一片的胳膊上:“我剛剛聽同學說了食堂的事,讓我看看你燙傷的地方。”
蘇沅隻把胳膊抬起象征性地給他看了下:“不嚴重,已經塗過藥膏了。”
曹陽表情顯得很氣憤:“去醫院以後陳磊給你道歉了嗎?那人平時就挺無賴的,蹭吃蹭喝還不講理。”
蘇沅也才知道那人叫陳磊,當時在醫院老師好像叫過他兩次名字,不過蘇沅沒仔細聽,更沒記住:“道過歉了。”
曹陽又看了看他的胳膊:“要記得按時上藥,一會兒準備個冰袋吧,燙傷晚上會疼得嚴重,用冰袋敷一敷會好點。”
“嗯,我待會準備,謝謝你學長。”
曹陽說得沒錯,燙傷的地方到傍晚的確疼得嚴重了,塗上藥膏只有開始的幾分鍾會舒服點,過一會兒還是火辣辣的疼。
蘇沅把提前準備的冰袋包上毛巾,敷在紅腫的地方,手摁著冰袋坐在書桌前,出神地看著桌上的小擺鍾發呆。
大概是到了陌生環境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燙傷的地方不舒服,他的情緒有些低落,坐在椅子上不動也不出聲。
韓明軒回來得很晚,知道蘇沅被陳磊燙了的事以後比曹陽激動得多:“艸,那逼狗著呢,他欠你的衣服錢你得催著他要,不然他一定會耍無賴拖著不給你。”
蘇沅情緒不高,沒和他聊太久,拿起手機看了看,沒有消息也沒有電話,又失落地放了回去。
上午飛機起飛前,傅朔寒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說過,下了飛機會聯系他的。
華國到L國坐飛機大概六個小時,他應該已經到了,估計是在忙工作。
不知不覺,蘇沅在椅子上坐到了十點鍾,敷在胳膊上的冰袋已經化成了水,但手機始終沒有動靜。
他把冰袋扔進垃圾桶,毛巾收好,拿起手機爬上床。
將近十點半的時候,手機忽然震了一下,是傅朔寒發來的消息,個字—睡了嗎。
蘇沅看到信息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握著手機,打字飛快—還沒睡,你忙完了?
信息發過去不久,傅朔寒的電話打了過來。
蘇沅沒有接,而是下床披上衣服去了陽台,穿衣服時太著急,蹭到到了燙傷的地方,但他並沒理會,甚至看都沒看,關上陽台的門,點下接通的鍵,怕打擾到其他人,他將聲音壓得很地,向貼在耳邊說悄悄話似的:“傅先生。”
電話那端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過了好一會兒,蘇沅甚至以為自己的手機出問題了,又試探著叫了一聲:“傅先生,可以聽到我說話嗎?”
那端才傳來傅朔寒的聲音:“可以聽到。”
蘇沅愣了一下,傅朔寒的聲音聽上去疲憊又落寞,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你怎麽了?”
“沒什麽,我這周末提前回國,有件事想和你說。”
聽傅朔寒的語氣,蘇沅能明顯感覺到他情緒低落的原因不是因為工作累,而是因為自己:“是關於我的事?還是關於我們的事?”
那端又靜了幾秒:“關於我們的事。”
蘇沅:“不能現在說嗎?”
“電話裡說不清。”
蘇沅沒再繼續追問,因為他已經隱約猜到傅朔寒要和自己談什麽:“好,我周末等你。”
第35章
這通電話很短,不到一分鍾時間。
掛了電話,蘇沅在陽台上站了好一會兒。
陽台的溫度要比室內低很多,蘇沅回來時臉色很蒼白,沒什麽血色。
正要關燈的韓明軒看到他的樣子嚇了一跳:“蘇沅,你是病了嗎?還是燙傷的地方疼?”
蘇沅本來是想笑笑和他說沒事的,但他失落地發現,自己現在笑不出來,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陽台有些冷。”
曹陽聽了韓明軒的話也看向他:“大家都沒睡,你以後接電話不用去陽台的,那邊風大。”
蘇沅很輕地說了聲謝謝,上床將頭埋在被子裡。
住在寢室的第一夜,蘇沅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睡沒睡,被燙傷的胳膊一直疼,渾渾噩噩熬到了天亮。
開學這一周的課很少,前兩天主要是熟悉校規校紀以及課程安排,還有一些日程規定,第三天才算正式開始上課,但課程安排依舊不多,導員通知下周才會正常排課和上晚自習。
周五蘇沅只有上午一節專業課,下課後回到宿舍,他把剛穿了一節課的衣服換下來全部洗掉,後來又覺得課桌很亂,把所有東西都重新歸類整理。
看著整齊乾淨的課桌,他才明白,桌子不亂,衣櫃也不亂,是他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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