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臟問題病因複雜,用藥前需要先做心臟介入手術,修複瓣膜。
手術前夜,按照醫囑蘇沅需要禁食禁水,早點休息。
剛過九點,蘇沅就被傅朔寒催促上床,屋裡的主燈關了,隻留了床頭燈。
蘇沅這會狀態很放松,靠在床頭,看著傅朔寒。
他的緊張情緒完全過渡到了傅朔寒身上,龍傲天緊張到坐立難安。
蘇沅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打趣道:“你怎麽看上去比我還緊張?”
傅朔寒握住他的手,緩緩吐了口氣:“我怕你疼。”
蘇沅抽回自己的手,在自己胸口上比了比:“我問過林耀了,微創傷口很小,大概這麽大。”
傅朔寒看了看他比的大小,滿眼的心疼,揉了揉他的頭髮,又落到一側臉頰,拇指的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面皮,似乎有很多話要和他說,但又一個字都沒講。
蘇沅點了點上次手術留下疤痕的位置:“我身上留下了好多疤痕,不好看。”
“好看。”傅朔寒嗓子有些啞。
蘇沅揪起自己的衣領,往衣服裡看了看:“別安慰我啦,你是沒見過,真的不好看。”
傅朔寒抓下他的手,握進掌心:“你怎麽樣都好看。”
蘇沅撇撇嘴,忽地抽回自己的手,撩開了衣擺:“現在呢?”
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就是不好看,蘇沅不想讓傅朔寒哄自己:“等這次手術以後,或許我可以考慮去做個紋身。”
蘇沅點了點上次手術時留下的幾個圓點疤痕:“有四個圓,你說紋什麽圖案好?”
傅朔寒看向他胸口的位置:“你要是真的想紋也可以。”修長的指節撥了撥衣襟,讓蘇沅的皮膚露得更大一些,認真構圖:“可以紋個滿腹的飛龍在天,或者雙龍戲珠也行。”
第48章
蘇沅:“……”
“不紋了。”蘇沅拍開他的爪子,欻地把衣服拉上,遮得嚴嚴實實,滑進被窩,轉身留給他一個背影。
傅朔寒:“我說的圖案不喜歡嗎?”邊幫他掖被子邊試探“那你喜歡什麽圖案?”
蘇沅:“……”
傅朔寒撐著胳膊看他:“喜歡什麽圖案都可以,我請最好的紋身師。”
蘇沅回頭瞪了他一眼:“沙雕,我要紋個沙雕。”
“沙雕?”傅朔寒平時上網不多,沒get到沙雕的另外意思:“是大圖嗎?”
“嗯,紋個全身的超級大沙雕。”蘇沅現在一點都不想和他說話,扯過被子要把頭遮住,卻被傅朔寒先一步抓住被子:“全身圖會不會太大了?”
“啊嗚。”蘇沅一口咬在傅朔寒的手上,含糊著:“別煩我,我要睡覺了。”
傅朔寒不躲也不掙,任由他咬著,甚至嘴角還帶了點笑:“好,那先不說了。”
嘴上不說,他心裡卻想很多,他覺得既然蘇沅想紋個全身的沙雕圖也沒什麽不行,只要是他喜歡,怎麽樣都行。
龍傲天的寵溺都會付諸行動的,安撫蘇沅睡下,他去陽台撥通助理曉臨的電話,囑咐曉臨安排紋身師的事情。
此時睡在床上的蘇沅還不知道,傅總已經為他請了紋身界泰鬥,滿足他全身沙雕的願望。
一夜無夢,蘇沅睡得很好,他被安排首台手術,早早就有手術室的護士來接他。
手術室門關上前,蘇沅看向傅朔寒,他也在看著他。
目光來不及交匯太久,門緩緩關上,蘇沅似乎看到傅朔寒的眼圈有點紅。
手術室的溫度要比外邊低得多,蘇沅配合護士脫掉身上的衣服,躺在手術台上。
輸液針埋進皮膚,冰涼的消毒棉擦拭著胸口處,一切感官都在這時被無限放大,蘇沅甚至清楚地聽到消毒棉擦過時發出的沙沙聲。
麻醉師拿著同意麻醉的簽字單進門,準備為蘇沅麻醉。
蘇沅側頭看著醫生戴上橡膠手套:“麻醉會疼嗎?”他這次手術的麻醉方式和上次的不一樣,蘇沅忍不住想問問。
麻醉師插著手指讓手套更貼合,順帶看他:“不疼,你待會數三個數,睡一覺手術就完成。”
蘇沅乖乖答應:“好的。”
麻醉師笑了下:“心態挺好,比你家屬好。”
蘇沅想起剛剛看到傅朔寒眼圈似乎有點紅:“他怎麽了?”
“他太緊張了,簽字手都抖。”麻醉師將注射器連接到輸液線上:“開始數數吧。”
蘇沅還想問問傅朔寒的情況,但是話到嘴邊沒來得及問出口,忽地一下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蘇沅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了許多年沒見到的外婆,只是這個夢並不美好,外婆又一次離他而去。
雨天,他站在姨媽家門外,敲了好久好久的門。
身上的衣服被雨淋濕了,緊貼在身上,冷得打顫。
門忽然被打開,姨媽抱著一堆衣服,破口大罵著把衣服砸在他頭上:“吃裡扒外的東西!你給我滾!”
蘇沅張開胳膊接住砸過來的衣服,但大部分還是掉在地上,落在泥水裡,我緊緊攥著手裡的衣服,盯著姨媽:“我沒有吃裡扒外,我只是想把蛋糕給外婆嘗嘗。”
今天是蘇沅的十三歲生日,他用偷偷攢下的錢買了兩塊蛋糕。
不是香甜的奶油生日蛋糕,而是點心鋪裡最便宜的槽子糕,老板告訴他,這個也叫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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