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倦走到房間前,推開門,看了一圈四周,很輕的歎了口氣。
……他可真是討厭這裡。
高考結束後,虞倦對大學生活也有所期待,他曾想過帶著錄取通知書去親人的墳墓前,展示給他們看。後來考的不錯,卻換了個世界,又是病痛折磨,幾乎讓他忘了前幾年的願望。
對於那些財產,虞倦倒不擔心,祖父母去世前留下的遺囑萬無一失,沒有人能在違背虞倦意願的情況下覬覦他的財產。而成年過後,虞倦第一時間又辦理了自己的遺囑,如果他死了,那些東西就全部捐給福利院以及山區小學。
現在想來,也算是安置妥當。
虞倦放下背包,不再想那些過去了。
過了一會兒,手機震了下,虞倦按亮屏幕,是別人發來的郵件。
虞倦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他想離開虞家,不打算依靠任何人的決定,路水城的心軟或者虞家覺得自己沒有價值。
在《白城恩仇記》裡,虞家只是和周家有關的小角色,筆墨不多,但還是寫了三言兩語。回憶劇情的過程中,虞倦差不多也記起來和虞家有關的劇情了。
十幾年後的公司狀況不提,他不可能抓住未來的把柄威脅對方。虞倦父母的死也很蹊蹺,但書裡沒明說,隻隱約提了一句,要查快二十年前的事很麻煩,一時得不出結果。
不過眼前就有件簡單的事能找虞家麻煩。
虞倦打開郵件,結果不出所料。
忙完這些後,虞倦也錯過了午餐。
在不愚山的時候,不會出現這樣的事,周輝月是個病人,定時定點吃藥,所以用餐時間也很固定,虞倦吃他做的飯,也受到影響,都養成習慣了。
他按了下胃,其實不痛,只是有點難受,正好拿著手機,不自覺點開和周輝月的聊天窗口。
可能是真的有點神遊天外。
虞倦打下兩個字,發過去:“好餓。”
又立刻回過神,他又不是小孩子,餓了還要找大人要飯吃。
所以下一秒就撤回了。
不幸的是,與此同時,周輝月的消息也發過來了。
“虞倦,才三個半小時,你就被人欺負了。”
“虞家的人太壞了。”
虞倦十分後悔:“沒有。我只是忘了吃飯。”
“先吃點東西填飽肚子,我幫你定個外賣,好不好?”
虞倦惡狠狠地打字:“我自己會點!”
周輝月還是點了,讓他記得接電話。
虞倦蹙著眉,對著屏幕,想了半天,然後就像周輝月說的那樣,下了樓,打開廚房的冰箱,找了兩塊麵包墊了個底,繼續等外賣。
又過了一會兒,虞倦接到外賣電話,外賣小哥等在外面,進不來。
等的時間有點長,外賣小哥無所事事,對這份光跑腿費就一兩百的外賣產生興趣,多看了幾眼,不由怎舌。
這家是不做外賣的,所以才叫的跑腿去拿。
等到顧客出現在他面前,外賣小哥對他擠了下右眼,調侃道:“帥哥,男朋友對你真好。”
虞倦不明所以:“?”
接過來後才發現包裝上貼著張紙,手寫備注了客人的忌口,足足有三四行。
虞倦面無表情,臉卻紅到了耳朵根。
自己有那麽挑食嗎?他有一瞬間的懷疑,又說服自己,他只是在無意間提出太多要求,而周輝月的記性又湊巧不錯。
然後悶頭往回走。
宅院裡很安靜,主人們都不在家,傭人也在午休。
虞倦拎著外賣,從大門走到正廳,路上沒遇見一個人。
正準備上樓梯,虞倦的腳步一頓,不知想起了什麽,轉了個方向,向後門走去。
虞家的花園修剪得井然有序,每一枝花都按照主人的心意開放,與肆意生長、無拘無束的紫金山莊截然相反。
也許是路上都在睡,虞倦並未真正經歷分別時刻。
他搭著眼瞼,心中終於有了實感。
那樣簡單到近乎單調的生活,和周輝月日夜相處的每一天也一去不複返了。
他可能只是……只是有些懷念。
*
“很好吃[讚][讚][讚]”
手機屏幕亮著,將周輝月的臉映得冷白,他的神情平淡,看起來沒有絲毫波動。
其實眼裡有一點隱晦別人看不到的笑意。
周恆看著周輝月,也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
但在對話途中,周輝月看了好幾次手機,還是讓他感受到了許久未曾經歷的忽略。
按捺下心底的不耐,周恆問:“才一回來就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最近一年,周恆大多時間都在海外,家中的書房許久不用了,雖然經常打掃,但鮮少有人,便顯得沉悶。
周輝月放下手機,輕描淡寫地說:“有點事。”
周恆不好再追問下去,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周輝月接手項目。所以他才會在周輝月一落地就讓人把他接回來,商談此事。
周輝月當時說的是八月末回來,一是因為想和虞倦單獨待到不得不離開,二就是留給周恆的時間。
周恆這樣的人,是一定要把所有的東西握在手中的。之前的大半個月,周恆的精力都投注於此,才發現這個項目少了周輝月,很難繼續下去。公司裡的核心成員,早就被白家重金挖走了,留下來的都是一點用都沒有的。再重新組建團隊需要的時間精力消耗太大,還不一定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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