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促狹地說:“那你說他是什麽意思?”
周輝月漫不經心地回答:“你不是說了,他是我的未婚夫。”
杭景山:“?”
來真的?他是說著玩的,沒覺得周輝月會搭理這種無聊的問題。
在虞倦可能會來到這裡前,周輝月掛斷了電話。
虞倦的時間觀念不強,他沒有和周輝月約定時間,來的很隨意,有時候來的早,有時候午睡醒了才來。
周輝月在等他。
*
虞倦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他沒睡好,眼睛還是閉著的,抬手摸索著拿到放在桌面的手機,“喂”了一聲。
對面遲疑了一瞬,像是在做最後的猶豫,終於下定決心:“你好,我在論壇看到你的帖子,想問問具體的要求。”
虞倦瞬間清醒了過來,知道對方是自己給周輝月找的醫生。
他迅速坐起來了,下巴抵在膝蓋上,將頭髮往後捋了捋,思考了片刻,先問:“好的,請問你是哪家醫院的?”
虞倦用的是才申請的虛擬號碼,一般來說,如果不是追根究底地往下查,不會發現是自己在找醫生。但保險起見,他還是想先問問對方的底細。
畢竟談妥了後,他是要把人帶到這裡的。
對面的人愣了一下,以為是對自己不夠信任,怕是騙子,連忙說:“我姓楊,在秀河區一院上班。這樣好了,我把自己的信息發到你的郵箱,怎麽樣?”
一個多星期前,小楊醫生在論壇上看到這個帖子上的報酬,就蠢蠢欲動了。
醫院的前輩們都說這個外快最好別接,古怪得很,有什麽病不能出家門,還要人上門診治,何況那麽大一筆錢,直接請私立醫院的醫生不就行了。
怎麽想都不對勁。
虞倦也考慮過,但靠譜的私立醫院太少,怕蘇儷有所防備,公立醫院的醫生總不可能全部收買,所以他還是選擇在論壇找人。
終於,在虞倦的重金引誘之下,年輕的、貧窮的小楊醫生願意接受邀約,來為一位出於某種理由無法移動的病人診治了。
而前輩們最擔心的就是地點在一個窮鄉僻壤,萬一對方是壞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但小楊醫生在還沒進入苦逼的醫學院之前,曾經是全市柔道青年冠軍,即使有人圖謀不軌,他也有自信能跑路。
虞倦點開郵箱,又打開醫院的官網,對比了一下,確定沒有問題,在電話中說:“病人在兩個月前出了場車禍,身受重傷,雙腿骨折,在一個月前來山中修養,很久沒有複診了,所以我希望能有醫生能為他看病。”
小楊醫生大驚失色:“為什麽不送去醫院,病人還需要複健吧?”
虞倦頭都大了,沒想到這位醫生問題還挺多,隻好解釋:“因為他的長輩覺得,山裡的空氣比較清新,適合養病。”
小楊醫生沒忍住,破口大罵:“有病吧!”
“咳咳。”大概是意識到爆粗口不好,小楊醫生裝作剛才的話不是自己說的。
虞倦笑了笑,相信對方是個正義感爆棚的好醫生,於是說:“因為長輩和他沒有血緣關系。”
幾分鍾的沉默後,小楊醫生堅定地說:“要不報警吧。”
虞倦歎了口氣:“長輩並沒有虐待他,一旦報警,境況可能會更差。”
就算警察來了,又能說什麽,這是家務事,周恆和蘇儷也沒有虐待周輝月,甚至請了專人照顧,警察也無法插手。
小楊醫生一想也是,他在醫院裡看到的這種事多了,因為錢而放棄親人的生命,醫生也沒有辦法,於是惴惴不安地問:“那你和病人是什麽關系?”
虞倦本來是要說哥哥的,但轉念一想,到時候他真的來了,還要圓這個慌,很麻煩,於是坦白地說:“……我的未婚夫。”
小楊醫生的腦海中勾勒出一出家庭倫理大戲,懷著滿腔的正義感,他決定一定要去。
他抬起手,將手機離遠了一些,打了個哈欠,說:“謝謝,定金已經打到你的帳戶上了,我會盡快確定時間。”
掛斷電話後,虞倦看了眼窗外,被強烈的日光照得眯了眯眼。
很好,外面的天氣不錯,今天又是曬死人的一天。
而他必須要出一趟門。
醫生的人選是確定好了,但怎麽進來仍是一個問題。不到萬不得已,虞倦也不想把醫生當做快遞,裝到箱子裡運進來,這種法子用一次還行,再來他怕孫七佰會起疑心。而莊園的佔地面積這麽大,正門有監控,不代表外牆都布滿監控。
想到這裡,虞倦下床洗漱完,走下了樓,將山地車推了出來。
他繞著莊園外牆不遠不近地轉了幾圈,房子後面有一個不大的後門,暫時沒發現攝像頭,開始思考翻牆進來的可能性。
還是要找個辦法先試試。
大概是過於專注,直到手機震了一下,彈出預警,說即將有一場暴雨,請注意避雨。
虞倦才抬起頭,發現天色變了。
會下雨嗎?
明明天氣預報說未來一周都是晴天。
虞倦看了眼時間,應該為周輝月換藥了。
*
推開門的時候,一如既往的,虞倦做的第一件事是看向窗戶。
雖然他的運氣很好,進入這間房間時,從沒有看到過不想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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