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輝月抬起眼,看了虞釗一眼,在他的目光下,似乎一切都無所遁形。
虞釗的額頭滾下一滴汗,他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威懾力,不知為何,眼前這個年輕人讓他感覺到膽怯。
“不要打擾”這四個字似乎刺激到了一直默不作聲的虞淮,他衝出來,大聲道:“你一毛不拔,根本不是因為喜歡,而是聽說虞倦死去的親生父母的手中還有一大筆錢,所以才這麽做的對不對?你想得到這些是吧。”
“我告訴你絕不可能,那對不負責任的窮鬼根本什麽都沒有。”
虞淮記事很早,所以也知道他的伯父伯母掌握公司時候的樣子,那時自己只能唯唯諾諾討好伯父伯母。他不想再回到那個時候,虞淮知道父母是依靠什麽發家。仗著監護人的身份,一點一點將虞倦的遺產變成自己的,才有了現在的家業。而虞倦父母留下的公司已經成了一個空殼。
虞釗在一旁看著,沒有阻止自己兒子的衝動之舉。或許他的想法沒錯,周輝月真的是想從虞倦手裡撈一筆。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虞淮不管不顧地讓人滾,敲門聲卻越來越大,像是要使用暴力開門。
虞釗撥通了保安室的電話。
但“哢嚓”一聲,門從外面開了。
一群身著製服的警察走了進來,神情嚴肅,將幾個人圍住,目光逡巡了一圈,問:“虞釗在嗎?他涉嫌一場重大刑事案件,需要配合調查。”
第79章 抓捕
虞釗一愣, 沒能反應過來。
在警察面前,他還想保持著所謂成功人士的高高在上,或許是覺得無論出什麽事都能擺平。
他以為最多是經濟方面的糾紛, 但這些都可以用帳目糊弄過去,何必弄出這麽大的陣仗。
直到警察說出那句“刑事案件”,周圍的空氣似乎瞬間變冷,降低了好幾度。
看起來不能輕易敷衍過去。
虞釗看起來是個得體的商人, 在本地也頗有聲望,他甚至真的不知道警察因為什麽事而來, 嘗試著攀談:“對不起同志,我一直是個遵紀守法的公民, 至於什麽刑事案件, 我確實不知情。請問是和什麽方面有關?”
警察並不吃這一套, 按照流程, 銬住了他的雙手, 隻說:“案情重大,到局裡我們會給你做筆錄。”
虞釗的額頭滾下一滴汗水。
虞淮終於回過神,他走上前, 本能想要和警察爭論, 讓他們放開自己的父親。
因為家境很好, 虞淮從小被人捧著,自認為高人一等, 虞釗在他心中又是不可逾越的大山,他不能容忍,也不覺得父親會出事。
他隻走近了兩步, 警察立刻警惕起來。
虞釗面色鐵青地呵住了虞淮。到底是年紀在那,還有點輕重分寸, 知道這時候不能自亂陣腳,而是罵了虞淮一句,說:“你回家和你媽商量一下,看著公司,找好律師。”
他回過頭,最後一眼陰森森地頭像站在桌邊的周輝月。
警察的行動乾淨利落,抓到了人,沒有多待,也沒管門外明裡暗裡圍觀的公司職員,直接將人拷走,上了電梯。
警察一離開,外面的人散了一半,另一半還留在走廊裡,還有幾個嘗試上來打探情況。
老板都被拷走了,誰還能有心情工作。
虞淮“砰”的一聲,將會議室的大門合上,也將眾人的視線隔絕在外。
他想起虞釗臨走前的視線,扭過頭,死死盯著周輝月:“周輝月,你做了什麽,汙蔑我爸?”
周輝月半垂著眼,神情冷淡:“他做了什麽,警察會查清楚。”
在長達幾個月的調查中,周輝月找了各種渠道,用了好幾撥人,才查出些眉目——虞倦父母的車禍,家庭醫生的自殺。
證據都提交給了警方,也進行了重新立案。但畢竟年數久遠,還有一樁是跨國作案,很多不能算是合法取證,警察還需要進行全面的調查,不能確定什麽時候才能有結果。
周輝月沒想到會這麽巧,正好在今天。
時機很巧,讓人印象深刻。特別是虞家剩下來的兩個人,估計都會盯著自己,而不是虞倦。
不會去煩虞倦,很好。
虞淮根本不信。他認定周輝月一定是借助周家的權勢誣陷虞釗入獄,為的是圖謀虞家的家產。
“你等著,你脫不了乾系。周輝月,我不會放過你的。”
虞淮臉色通紅,指著周輝月的手指都在不停地發抖。
周輝月沒有否認,他瞥了虞淮一眼,隨意地說:“嗯。我等著。”
直至周輝月也離開,房間裡只剩虞淮一個人,他才渾身脫力,沒扶穩桌沿,癱軟在地。
他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
完了,都完了。
而這一切,都因為和周輝月的婚事。
虞淮這麽想著,打開手機,想要撥通虞倦的電話號碼,想要向這個人盡情宣泄自己的憤怒和恐懼。
辱罵、威脅或是懇求,在虞倦沒有接通之前,虞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說什麽。
但聽筒裡只有無盡的“嘟嘟”聲。
他才記起來,虞倦早把他拉進黑名單了。
換個號碼打不是難事,公司裡有這麽多員工……
但是,虞淮忽然想起周輝月的每一次警告。
他是認真的。
不知怎的,虞淮打了個寒顫,他掛斷了電話,不再嘗試找虞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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