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說:“真想高中的就遇到你,追你,和你談戀愛。”
對於高中的事,周輝月已經記不太清了。當時很想獨立,希望能獨自一人生活,為此做了很多事,現在想來,談不上好或壞,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寡淡的經歷。
如果有虞倦在的話……
周輝月用了點力,壓著虞倦的肩膀,兩人就一同滾在了海灘的沙子上。
猝不及防下,虞倦被推倒了,帽子掉了,未經梳理的頭髮散亂在四周。他瞪圓了眼,眼眸的顏色是很淺的綠,在這麽冷的雪夜裡,被微暗的月光照著,像是融化了的緩慢流淌的湖泊,看起來是純粹的天真。
又寬又長的圍巾纏繞在他們的脖頸間,將他們綁在一起。有一大截垂在虞倦的胸前。
翡翠不小心被拽出來一點,露在外面。
周輝月伸出手,將翡翠往虞倦的衣服裡推了推。
虞倦的呼吸忽的加快,產生一種錯覺,這個人是在碰自己的心臟。
其實現在的虞倦和高中生也沒什麽區別,有些東西是永遠不會變的。
周輝月的影子籠罩著虞倦,他就像之前說過的那樣表白:“虞倦同學,我喜歡你。現在能吻你嗎?”
據說很難追,不知道要寫多少封情書,表白多少次的才能融化鐵石心腸的高中生虞倦,卻在此時害羞地避開周輝月的眼,他什麽都沒想:“可以。”
*
周輝月離開的幾天裡,白家那邊傳來好消息,項目開發取得重大突破,不久後就能研發成功。
對於外人來說,隻覺得白家又要有什麽大動作了,只有作為競爭對手的周恆才知道具體內情,又在家裡摔了好幾個杯子。
這樣的事,本不應該在開發前廣而告之,打對手措手不及更重要。但白屹的性格如此,在白城橫行霸道慣了,絕沒有別人給他臉色看的可能。這段時間裡,周恆躍躍欲試,野心膨脹,想取白家而代之,又有諸多陳年舊事纏身,令他倍感壓力,這時傳來振奮人心的消息,必須要狠狠給周恆顏色看。
蘇儷自然也知道了這件事。
似乎一切都要塵埃落定,項目不能成功,周家不能踩著白家更上一層樓。
蘇儷坐立不安,周輝月重回周家,在還未站起來前就給她莫大的壓力,現在到了必須抉擇的時候了。
她深知周恆的貪婪和野心,知道他不會放棄,而是會這麽一直繼續下去。
在公司的耳目傳遞過多次消息,周輝月絕不是那種虛有其表的草包,他的確是個天才式的人物。明面上雖然只在主導一個項目的開發,實際上公司裡的諸多難題,在周輝月出現後都交由他解決。
周恆就是這樣的人,他還是想利用周輝月,只是不給權力。
但一旦周輝月持續在周家工作,就必然和各種各樣的人產生關聯,加上他的身份特殊,一定會有人在他身上押注,只為了日后豐厚的回報。
不能再這麽放任下去了,蘇儷想,她必須要解決周輝月這個威脅。
蘇儷在等待一個人的到來。即使已經距離約定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她還是在等。
果然,半個小時後,門被人推開,白屹走了進來。
他的神情沒有絲毫抱歉,嘴上說著:“真不好意思,勞煩周太太等了這麽久,實在是事情太多,太忙,忘了和你的約定了。”
蘇儷面色不改,起身相迎。她知道自己上次拒絕了白屹,這一次對方一定要討回臉面,而既然要合作,要讓對方心甘情願幫忙,這麽點小事她還是能忍的。
兩邊坐下來後,蘇儷開口:“恭喜白先生,周家也願賭服輸。你說的對,周輝月確實不應該留下來。”
白屹不屑道:“周太太,大局已定,我還會在乎這麽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嗎?”
蘇儷深知談判就是博弈,一個你來我往討價還價的過程,她微笑著說:“白先生,你最明白斬草除根的重要性,如果上一次周輝月沒有僥幸活下來,之前也不必那麽著急。”
白屹幾乎要暴跳如雷了,蘇儷戳中了他丟臉的往事,他活到現在,很少因為一個人那麽坐立難安。
蘇儷隻當作沒看到,說服白屹:“現在是最好的機會,他只要再也說不出話,也不可能有人知道過去的秘密。”
白屹冷靜下來,他點了根雪茄,密閉的房間裡煙霧繚繞。
蘇儷從頭到尾一聲不吭,只是等待。
似乎是通過了考驗,白屹“哼”了一聲:“周太太,你想要我幫忙,至少自己也得拿點誠意出來,否則你們周家的事,我也插不上手。”
現在情況不同了,是蘇儷迫不及待,白屹伺機而動了。
蘇儷說:“當然。”
*
幾天過後,虞倦從北寧回來,表面上是和未婚夫出遊,實際上是陪男朋友出差。
他頗有些做賊心虛的意思,回來後,將過去幾天拍下來的照片整理了一下,發了個朋友圈。但他很要臉,發的大多是隨手拍的風景照,只有最後一張是和周輝月一起坐在泳池邊,拍的水面上的倒影。
舍友們都很嫉妒,在他們苦逼複習的時候,虞倦在過這種日子,於是敲了虞倦一頓好的,周輝月沒來,他最近實在太忙。
之後虞倦也開始忙了。
大一上的必修紛紛結課,期末的各類算分的活動也不少,加上考試周的壓力,他也和舍友們天天泡圖書館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