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倦的嘴很挑,但周輝月的廚藝本來就不錯,現在更好,所以不知不覺吃了很多。
湯燉的也很好,虞倦喝了一碗,周輝月又推給他一碗,他總是喜歡投喂虞倦,覺得虞倦太瘦了。這次虞倦隻喝了一小半就撐不下了。
周輝月便幫他解決了剩下的那些。
吃完飯,周輝月先洗了澡,手機偶爾會震動一下,是不得不處理的事。
片刻後,虞倦也從浴室中出來,他的頭髮是濕的,往下滴著水,所以沒穿衣服,隻披了一條寬大的浴巾。但虞倦的個頭很高,浴巾松松垮垮,只能遮到小腿的位置。
周輝月站起身,吹風機和毛巾擺在一邊,他坐在地毯上,朝虞倦招了招手。
房間裡很溫暖,水滴滴答答把周輝月的袖子浸濕了。
雖然他平時也會嫌麻煩不吹頭髮,但好歹會擦一擦。
不過今天有周輝月在。
虞倦懶懶散散地靠在周輝月的懷裡,能聞到周輝月的氣息。兩人身上的味道很相似,用的是同一瓶沐浴露,但不知為何,周輝月給他的感覺要冷冽一些。
他閉著眼,像一隻被照顧得很好的貓,聽周輝月說:“過幾天有一場宴會。”
在此之前,周輝月幾乎沒去過這種純粹的社交場合。但他選擇留在白城,以前就算了,現在免不了要和這些人打交道。
虞倦在周輝月的懷裡打了個滾,找更舒服的姿勢,本就裹得不怎麽嚴實的浴巾順著肩膀往下滑,他問:“怎麽了?”
周輝月靠近了些,他的呼吸落在虞倦潮濕的耳側,低聲說:“不想一個人。”
虞倦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不是討厭,單純覺得無聊,沒有意義。但如果有周輝月在身邊,也不是不行。
“我和你一起去。”
因為周輝月幫他解決了沒喝完的湯,因為正在幫自己擦拭濕透了的頭髮,理由有很多,但說起來其實很簡單,周輝月不想一個人去,虞倦就會陪他。
接下來的幾天裡,虞倦過的平常又普通。周輝月每天接他放學,偶爾會加班一次。
到了宴會當日,虞倦同周輝月一同赴宴。
三月裡春天的黃昏,一切都很美。天空是灰暗的藍,枝頭開滿了花,人來人往,穿梭其中。
周輝月一出現,就成了全場的焦點。
畢竟這些天最熱門的消息就與他有關。
白家早已將算法視為公司的未來,不知投入了多少。周恆為了這個和白家打了好幾個月的擂台,鬧得人盡皆知。結果卻是白家周家都沒討到好處,反而是周輝月連同外人杭景山將這件事辦成了。
毫無疑問,父子倆是鬧翻了。否則周輝月也不可能找外人合作。而這場宴會的主角不是周輝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不會找不自在,在這種時候提起周恆,隻問他和公司有關的事,以及合作的可能。
虞倦的出現是個意外。
在金錢面前,血緣和親戚似乎不堪一擊。周輝月毋庸置疑是那類感情很淡薄的人,連親生父親周恆都不放在眼中,更何況虞家現在尾大不掉,自顧不暇的虞家,虞倦當時又那麽堅決想要退婚。
虞倦有些冷淡,見面的人一個不認識,但很有禮貌。周輝月鄭重地將他介紹給了見面的人,又談了會兒重要的事。虞倦渴了,旁邊的桌子上擺的都是酒,果汁放在遠處的角落,他不知不覺松開和周輝月挽著的手,準備去拿一杯喝的。
周輝月幾乎立刻就感覺到手臂上重量的消失,道歉似的向對面的兩人頷首,轉身追了出去。
對面是一對五十來歲的夫妻,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了,好半天才相視一笑,似乎明白了什麽。
虞倦不想喝酒,他的酒量太差,不想在社交場合失態,很認真地挑了杯無酒精的櫻桃汁,才低頭喝了一口,就感覺面前站了人。
他說:“你怎麽過來了?”
周輝月說:“怕你丟了。”
虞倦剛想說自己不是弱智,就聽他又添了一句:“是我擔心。不能離開你的身邊。”
這麽坦白,他反而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他慢吞吞地抿了一口櫻桃汁,想要轉移注意力。
周輝月低下頭,吻了一下虞倦的唇角。
幾乎只在一瞬間。即使有人在盯著他們,也只能看到周輝月高大的身影籠罩住了虞倦,而不會知道這是一個稍縱即逝的吻。
虞倦的臉紅到爆炸,死死地抿著唇,瞪著周輝月,要一個解釋。
周輝月輕聲笑了,好心地說:“幫你嘗嘗,怕你又喝錯了。”
虞倦:“……”
從黃昏至入夜,花園中的燈逐盞逐盞地亮了。
虞倦和周輝月站在人群外,似乎在聊些什麽。
對面不遠不近的地方,幾個人正望著他們。
這幾個人都是年輕人,除了家世背景,自己還沒展露出什麽本事,想要接觸周輝月的人太多,輪不到他們湊過去,也就遠遠地看了幾眼,不清楚周輝月和虞倦如何相處。
不過對於這樁八卦,他們倒是很有興趣。
他們中有兩個是虞倦的高中同學,其中一個還是同班,對虞倦也算有些了解,知道虞倦最恨別人在自己面前提起那個了無音訊的未婚夫。高考過後,周輝月車禍的事傳的沸沸揚揚,當時虞倦幾乎要和周輝月退婚了,不知道為何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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