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出了這把釵子,就是監控裡湯月一個月前戳進尹白海脖子裡的那把釵子。
“老公,是我不夠聽話嗎?讓你想要去尋覓別的天使?”湯月用最脆弱的表情做最狠的攻擊,釵釵致命!“我每天都待在家裡,等你回來,偶爾出門都與你報備,你其實不知道,你離開一分鍾我都想念得要瘋掉……可你卻想著要永遠離開!”
“我怎麽能讓你走呢?”兩行眼淚劃過湯月白皙的臉頰,唇角卻揚著溫柔的笑,“我說過的啊,如果有一天你想要離開我,我就殺了你,把你做成藏在冰櫃裡,夜夜看著我與他人恩恩愛愛,琴瑟和鳴。”
“你當時一定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吧?”邊說話邊打鬥導致湯月呼吸有些急促,她對著聞酌又刺來一釵,這次距離過近不好躲,聞酌不得不抬手扼住湯月的脖子——他不擅長打鬥,但只要讓他近身,他能有很多種方式讓湯月死得悄無聲息。
但聞酌還不想這麽做。
就像當初鄭多乾帶他進法醫室時說的那番話——“穿上這身衣服,宣了誓,這輩子不論身處何地,有什麽理由,都要堅定初心,不做違法亂紀的事。”
何況湯月只是副本裡一個走劇情的npc,都算不上真正的惡人。
他的手已經撫向了湯月後腦杓,但湯月釵子更快,他不得不抬手懟開,湯月力道收不住地往下一滑刺向聞酌的大.腿,卻沒聽到血肉綻開的聲音,反而是“咣”得一聲!
聞酌趁她愣神的時機連忙將她掀在沙發上,奪過書房的背包就出了門。
走進樓梯他才舒了口氣,垂手從兜裡掏出了一對戒指——是從江棠快遞裡拆出的那對戒指,觸發了包子鋪的那段劇情後就被聞酌扔在了兜裡。
此刻戒指上多了一道刺眼的劃痕,它替聞酌擋了湯月剛剛的那一釵。
不過只是避免了大動脈破損的風險,大.腿皮膚還是被劃傷了,火.辣辣的疼,湯月是真的下了死手。
聞酌沒去看傷勢,腳步急速地下樓。
雖然他不在意別人的死活,但讓蘇玫回去是他提出的建議,他不能讓蘇玫因此出事。
蘇玫已經不在他看到的那個地方了,聞酌大腦飛速運轉,那時候會出現在蘇玫身後甚至欲行不軌的人應該只有劉雅民一個,聶松曼和陶盛沒必要,席問歸……不提他,至於走錯路的鄭多乾,他變得再怎麽執拗病態也不可能對一個不確定罪名的小女生下手。
那就只有劉雅民了,他就是個瘋子,只是因為在副本裡丟了臉面,被迫剝開了平日衣冠楚楚的模樣就想殺所有人滅口。
在小區裡殺人不太可能,劉雅民無法清除血跡,也不好藏匿屍體,遊戲卻還有一天時間,除非他想明天被人警察追捕一天。
帶回家也不太可能,他既然是跟著蘇玫,自然知道蘇玫是從聞酌這出去的,作為目擊者的聞酌完全可以想辦法報警舉報他,警察自然會找到他的家。
聞酌腳步一轉,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秋香園後面的湖泊!
把蘇玫帶到那裡,屍體丟進湖裡就解決了。
聞酌剛到後門就看到兩道漆黑的身影在遠處,他厲聲道:“蘇玫!”
……
蘇玫仍舊以為是江棠的鬼魂在指引她。
她已經不那麽怕了,只是有些茫然:“你要帶我去哪裡?想讓我看什麽嗎?”
這一片的路都是土路,磕磕碰碰的,不好走,她時不時就會踉蹌著摔倒。
但不論她問什麽,都沒有人出聲。
身後的黑影打了兩個無聲的響指,蘇玫就聽到了叮的兩聲,以為是自己的手機響了,這在聞酌的安排裡是右轉的意思。
蘇玫呐呐地轉身,渾然不知正前方就是一個巨大的湖泊,在夜色下的水面漆黑無比,毫無波瀾,像是一個不見底的深淵。
就要跨出那一步時,她冷不丁地聽到有人厲呵她的名字:“蘇玫!”
她不由一僵,身後突然襲來一股涼風,她的大腦瞬間察覺出不對,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就猛得往後一躲,最後一屁.股坐在了碎石子上,硌得她生疼。
緊接著,她隻感覺到眼前浮現出一陣眩暈的光,她一愣,驚喜無措地揉了揉眼角——她能看見了!
可眼前哪有什麽江棠,只有一個不懷好意、試圖推她下湖的劉雅民!
劉雅民眼看被人識破,直接不裝了上前扼住蘇玫的脖子,拿刀對著她的心臟:“別多管閑事!”
聞酌慢慢走近,慢條斯理地拿出一張車票:“放開她。”
劉雅民瞳孔一縮:“原來被你拿了!給我!我就放了她!”
他的刀尖更逼近了蘇玫的心口,蘇玫甚至感覺到了刺痛。
“她與我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生與死對我來說關系都不大。”聞酌提著車票冷淡地說,“不過你真的能一刀殺死她嗎?”
聞酌從背包側面拿出一個打火機,“嗒”得一聲,一簇火苗憑空升起,對準了車票的一角。
“人的心臟是非常重要的器官,為了避免外傷重創,它被很多胸骨肋骨包裹著,真正能被刀刺進去的只有一個小小的縫隙。”
“看看是你先刺中,還是你的車票先燒完。”聞酌像看死人一樣看著他,“而我保證,只要你一刀不致命,我一定能救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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