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值開始跳樓式的狂掉。
昏暗的樓梯間裡只有安全出口的指示燈亮著幽綠的光, 蘇玫根本不敢回頭看,跌倒了腳崴了也只能強忍痛苦爬起來繼續跑。
怎麽還不到一樓……蘇玫已經不知道自己下了多少層樓梯,卻永遠看不到一樓的標志。
【警告!您的san值已跌破60!!】
【警告!您的san值……】
手機不停閃爍著警告彈窗, 但蘇玫沒時間看, 只能不停歇地奔跑, 不斷重複下樓梯的動作。
膝蓋快堅持不住了。
小腿也十分酸脹。
身後刺啦刺啦的電鋸聲越來越近, 蘇玫跌跌撞撞地一個急轉彎, 終於看到了一樓出口。
她剛升起些許欣喜,下一秒就又陷入了絕望——一樓的門禁打不開。
無論她怎麽狂按開關,大門都紋絲不動。
蘇玫甚至從玻璃門的倒影中看到了鬼的影子,還有自己比鬼還蒼白的臉, 飽含驚恐。
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因為san值過低失去了嗅覺, 她聞不到任何氣味。
幸好只是嗅覺。
求生的本能讓她轉身, 猛得從鬼身邊竄過去, 只要回家就好了!回到家裡, 關上門, 一定會沒事的!
上樓梯比下樓梯痛苦多了,蘇玫不斷看著樓層數,生怕它又和剛剛下樓一樣不斷重複,而身後的鬼遊刃有余地跟著她, 明明可以直接抓住她殺了她,卻像貓抓老鼠一樣碾得她到處逃。
可蘇玫不敢停下, 她還不想死。她還,還欠那個人一個道歉……
她願意用一切去彌補的……可怎麽就上了這趟列車呢?
明明那麽多人,那麽多人都和她做了一樣的事, 為什麽獨獨她上了這趟列車?
蘇玫踉踉蹌蹌地爬上一個又一個台階,萬幸, 她順利地來到了六樓。
可淚水逐漸糊了雙眼,等她驚恐地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她又失去了視森*晚*整*理覺。
眼前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見了。
她僵硬地頓在原地,慢慢靠著牆癱軟在地,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失去了聽覺,因為電鋸聲不見了。
蘇玫不知道鬼在樓梯上方還是在自己的身後,甚至對方此刻很可能就在她的眼前,與她呼吸相貼。
“嗚……”沒有視覺後,周圍的一切聲音都被放大,她聽到了自己夾帶著哭腔的呼吸聲,壓抑的,崩潰的。
“放過我吧,放過我……”她哭著央求不知道還在不在的鬼,“我不是故意的,呂闌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太怕了……”
耳邊突然蹭過了一道冰冷的呼吸。
蘇玫頓時知道鬼還在,身體一點一點地僵直到極點,動根手指都費勁。
她下意識屏住呼吸,眼淚順著臉頰蜿蜒而下。
不知道是恐懼,還是懺悔。
突然,嘎吱一聲,蘇玫聽到了六樓有誰開門的聲音。
本能的求生欲頓時被激發了,她猛得爬起來,不管不顧地朝著聲音來源衝去,肩膀撞上了樓梯間的門也只是咬牙痛呼。
一層只有四戶人家,看不見的情況下,蘇玫沒法分辨是哪一戶開了門,甚至分不清自己家是哪一戶。
她只能摸索著、碰到門把手就大聲呼救:“開開門,救救我!!”
身後的電鋸聲又重複響起了。
恐懼迫使她拍門拍得更加用力,掌心通紅一片,她又換了一扇門激烈地捶打:“救救我,求你們了……”
可是無人回應,就好像沒人住一樣。
但蘇玫知道不是的,早上她出門的時候隔壁阿姨正在一邊聽歌一邊做飯,對面的大叔還問她要不要幫忙帶垃圾下去,中間那戶人家的小孩一直在按電梯玩……
明明都住了人的。
她快沒力氣了,就要以為下一戶人家也不會開門的時候,她卻直接踉蹌地絆了進去,摸到了玄關的鞋櫃。
這好像是呂闌的家……但又不是很確定。
可是管不了那麽多了,蘇玫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門猛得甩上,“砰”得一聲!
電鋸聲被隔絕在了門外。
鬼沒有進來。
她推測的沒錯,鬼進不來的。
蘇玫癱軟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地流。
她甚至顧不得會不會再遇到危險,背靠著牆就放聲大哭,為什麽,為什麽那麽多人,偏偏就選中她上這趟列車?
……
其他人走後,聞酌又重播了一次那個座機電話,對面依然沒有人接。
聞酌把這個打來的號碼記了下來,是個本地的手機號碼。
“不放心可以去找找。”席問歸沒有離開,他站在門口,“他的san值降得很快。”
‘他’自然是指失蹤的鄭多乾。
在明知道這個副本有鬼、且即將到達他們約定見面時間的情況下,鄭多乾為什麽還要因為一個電話就匆匆離開?
聞酌沒有否定席問歸的提議,轉身就尋著小區中間那條道找過去,側邊那條道是他和席問歸過來的路……他被席問歸抵在樹上的時候,附近並沒有人路過。
“……”聞酌突然駐足,蹙眉問,“你聽見了嗎?”
“什麽?”席問歸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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