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低呼一聲,前面的同事聞聲回頭:“怎麽了?”
話音剛落,他手一側的白布輕飄飄地落回原地,看清了死者面容的聞酌回到了席問歸身邊,說:“陶盛‘死’了。”
但手機裡,陶盛的名字並沒有變成灰色,隻是san值降到了60以下,同樣在60以下的還有劉雅民。
“或許他和你是一樣的情況。”
“有可能。”
聶松曼家,她帶著些許疲色躺在沙發上,旗袍上染了不少血跡,臉上還有一道猩紅的傷口,但這並沒有破壞她的美感,反而平添了一股脆弱的味道。
而本該在躺在擔架上的“陶盛”死而複生,握著拳頭站在沙發一側,憤怒極了。
聞酌:“怎麽了?”
聶松曼簡單說了一下昨晚的經過:“被我們瞧見了不堪的樣子,想殺人滅口。”
當然劉雅民沒討得好,他比聶松曼狼狽多了,可以說是丟了半條命。
“他跑了之後報警了,應該是想利用警察帶走我們,還好我們走得快,小區的監控又壞了,警察還沒發現我去過那裡……”
“但警察在那裡發現了‘陶盛’的屍體。”聶松曼緩聲道,“我們後面行動就要小心點了,別露出破綻被警察帶走。”
果然,陶盛和自己是一樣的情況。
他們所扮演的角色都已經死亡,成了當前副本原居民眼中的透明人。
聶松曼勾了下唇,受傷了也依舊閑適:“小漂亮的心也很黑啊。”
聞酌語氣淡淡:“什麽?”
聶松曼輕輕地啊了聲:“我以為,劉雅民的車票在你那裡?”
昨晚陶盛險些死在劉雅民手裡,還被逼問了車票在哪裡,陶盛當然不知道。
但聶松曼看了眼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抽屜就猜到了大概,在劉雅民之前,隻有三個人碰過抽屜,她沒看到劉雅民的車票,陶盛不是能憋的住事的人,那就隻能是聞酌拿走了。
第43章 秋香園
聞酌沒否認:“規則沒有禁止拿別人的車票。”
他並不想以車票挾持什麽, 自然也不會刻意去找誰的車票。
但既然被他碰到了,先捏在手裡也不錯——特別對於劉雅民這種笑裡藏刀的人。
聶松曼悠悠一歎:“你們小心點,他現在人在暗處, 隨時都可能陰其他人。”
她抬手抹了下臉上的傷口, 饒有興致地盯了一會兒指腹的血跡, 看起來並不在意容貌的破損。
倒是席問歸突然說:“他再衝動一次, 就會面臨監/禁。”
這話來得很無厘頭, 光聽前半句陶盛還以為在說自己,可緊接著他便見聶松曼眉眼低垂,淡道:“我又勸不到他,你不是看見了, 他不見我。”
他是誰?
陶盛因劉雅民帶來的怒火慢慢散去, 聽得雲裡霧裡, 心裡有些不舒服, 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而席問歸顯然沒有再多說的意思, 好像隻是言盡於此的勸一句。
聞酌瞥了他一眼, 轉身離開。
到了樓梯口,聞酌背對著席問歸停下:“什麽時候認識的?”
明明剛下火車、副本乘客剛碰面的時候,席問歸和聶松曼還看起來是一副互不相識的模樣。
但剛剛語氣裡微妙的熟絡,甚至提到了共同認識的第三者, 顯然他們的關系並不陌生。
“……三年前。”
聞酌頓了頓,沒再繼續問下去。
該問的問題似乎太多了, 也就導致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又或者不用開始。
他不需要知道那些過往,隻要把人留下來就好……無論是死是活。
小區裡已經響起了急促的警笛聲, 19棟外依舊圍著警戒線,湊過來的居民越來越多。
聞酌光明正大地站在警戒線內, 觀察著周圍居民的表情。
眼神躲閃的老太太,焦躁不爽的男人,惶恐不安的女士,似乎每個人都有所異樣。
……也並不是每個人。
席問歸站在人群裡,微笑著注視他。
兩人隔著警戒線對望,一時間有種奇妙的錯覺,就好像他還在現實裡,正在辦某件案子,本想觀察圍觀群眾中有沒有可疑的人,卻不經意一眼瞥見了十年前消失無蹤的人。
他與席問歸對視片刻,繞過警戒線從花壇裡走了出去,刻意避開了人群。
目前他的存在應該不算作鬼,因為除了居民看不見他以外,他有著和人一樣的特征,有碰撞體積,會餓,需要吃喝拉撒。
貿然擠進人群,對於不知情的人就像被空氣撞了。
“發現什麽了?”
“我個人傾向——”聞酌頓了頓,“是你殺死了陶盛。”
席問歸沒否認,但糾正道:“是包子鋪老板殺死了樓下的小變態。”
他回憶了下,補充道:“他叫汪含祺。”
聞酌還記得包子鋪老板留給內|褲收集癖男同的紙條:我發現你了,小東西……
他甚至鼓勵小東西來偷自己的襯衫,按照人設推測,看到紙條後的汪含祺變興奮的可能性更大。
汪含祺本就享受這種刺激帶來的快|感,第一次被人發現當然會慌亂,但緊接著便是更腎上腺素飆升的興奮——如果他去了會怎樣?再次被抓住會迎來懲罰嗎?懲罰會是讓警察帶走他,還是親自‘教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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