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應了,他都大半年沒開過單了,只要包子鋪老板能給他介紹買房的客人別說爬六樓了,六十樓他都爬。
603的布局和尹白海家一樣,隨著鑰匙的轉動,裡面一股鋪面而來的塵土氣,混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霉味。
屋裡一股蒼白的感覺,可能是因為所有家具都蓋上了白布,看起來很像恐怖片裡的那種場景,你不知道哪塊白布下就會突然冒出一隻鬼來。
聞酌的注意力被旁邊的桌子吸引了過去,桌子是正方形的,只是桌上的有一個個高高拱起的物體,是白布被高高拎起再落下——
他隨後掀開了白布,卻忘森*晚*整*理了自己現在‘鬼’的身份。
“……草!我草!”中介一蹦三尺高,猛得躲到席問歸身後,“你你你你看到了沒!?”
“……”席問歸望著在‘半空’停滯兩秒隨後飄在地上的白布,只能圓謊道,“風吹的吧。”
“真,真的?”中介咽了下喉嚨,盡管慌得一批,但還是安慰自己,上次來也沒遇到這事……風吹的,肯定風吹的。
他努力讓自己忘記,對著空蕩蕩的客廳說:“客廳沙發當時染了血被抬走了,其他家具基本都是新的,咱這小區開盤不久,那對老夫婦也差不多就兩年前買的房子。”
聞酌則看著桌上的花瓶,本想拿起來看看,但怕嚇死這中介,只能彎腰查看。
使白布高高拱起的就是這個花瓶,花瓶底部很多沉積的汙漬,還有很多植物乾枯黏在玻璃表面的痕跡,因為時間太久,都已經聞不到腐臭味了。
這家人出事的時候,這個花瓶裡應該插著一束鮮花。
“牆都洗過重刷了一遍,血跡肯定是沒有了,其實要是不忌諱,這房子真心不錯。”中介極力推薦著,“它價格低不說,戶型也好啊,咱小區環境更是上乘,對您朋友來說,它絕對是最佳選擇!”
“他確實不在乎這些,只要價格合適。”席問歸笑了笑,“這總價還能聊嗎?”
“能!肯定能。”中介拍胸保證,“你交給我!”
這時候就不方便抓著手寫字了,席問歸老老實實地給聞酌發信息。
聞酌一邊看他轉述中介的話,一邊觀察現場環境,盡管中介說已經打掃過了,但現場還是留下了不少凶案的痕跡。
木地板縫裡難以打擾的紅褐色血跡,陽台窗簾的一角有一塊深色的斑駁,聞酌趁中介沒注意悄悄掀開蓋著電視的白布一角,指腹在電視邊邊抹到了一點乾涸的汙漬,木桌子縫裡同樣也有。
雖然從客廳最前面的邊角線到陽台門的窗簾都有血液痕跡,但應該是在移動過程中不斷對死者的小動脈造成傷害,導致了小范圍噴濺的血跡。
如果是大動脈被傷到,血跡應該更大更深。
小動脈的話……手?
果然,中介的話驗證了他的猜測。
“不過這家人是真可憐。”中介說著說著又忍不住感慨起來,“白發人送黑發人,好不容易把兒子養到三十來歲盼著他娶妻生子,結果一.夜之間就沒了,還死得那麽慘。”
“最慘的還是老頭,老伴第二天見著了兒子屍體就瘋了,直接從陽台跳了下去,最後自己渾渾噩噩進了精神病院。”
“房子最後分給了侄女,一過戶就掛到網上賣,鑰匙都擱我們那放兩年了,這事鬧得大啊,沒一個人敢買這套房子。不過你說你朋友不介意這些,只要價格夠低,那這套房子是真合適他。”
聞酌眸色一動,他打開尹白海的手機遊覽器,帶上“秋香園”的關鍵詞搜索兩年前的事,但卻並不像中介說的被媒體鬧得很大,只能搜到一些含沙射影的隻言片語。
他在席問歸背上寫下情況,讓席問歸去問。
席問歸:“再過兩年等肯定有不知道的人來買,我好像看現在都沒人敢在網上說這事?”
中介嗐了聲:“這麽嚴重的案子凶手一直沒抓到,可不影響警察公信力嘛,也影響小區房價,也不知道是開發商還是相關部門把流出來的照片全都刪了,相關帖子動態也都禁了,慢慢就沒人說這事了。”
“照片很血腥嗎?”席問歸從容撒謊,“我那會兒剛好在外地,對這案子的細節還真不清楚。”
“張老板那會兒在外地?”中介疑惑地回憶,但兩年過去了,他實在記不清,“慘是真的慘,這家人兒子當時被綁在椅子上,擱在陽台上,還是對樓的業主早起洗衣服發現報警的。”
這聽起來好像沒什麽,但隨著死者母親看見跳樓,隨後警察很快到了現場。
死者男性,三十二歲,未婚,和父母住在一起。
屍體坐在椅子上,手被綁在後面,警察到了才發現死者十根手指全沒了,從掌骨關節處分割切斷,且除此之外身體表面無外傷,死者雙眼瞪大地看著虛空,嘴裡塞著一朵鮮豔的紅玫瑰。
將玫瑰拿開以後,才發現玫瑰的根莖穿透了死者的喉嚨,抽出來後鮮血淋漓,死者的舌頭也被割斷——最後屍檢結果是死者因被割斷舌頭,流血過多嗆死的。
“最後你猜他沒了的十根手指在哪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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