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餐桌的聶松曼走來:“騰一個人去大廳守著吧?萬一他聽到聲音下來了。”
呂想迫不及待:“我去!”
聞酌否決, 言簡意賅:“你不行。”
呂想一懵:“為什麽?”
聞酌不說話了, 席問歸猜到小魚崽是嗓子疼不想說,便接話道:“你需要下去複原一下之前看到的東西。”
“……”呂想皺眉,“沒有照明的東西啊,手機在儲物櫃……能偷拿出來嗎?”
聞酌:“蠟燭。”
席問歸翻譯道:“搞衛生用的蠟燭有很多。”
除了蠟燭, 他們還得找個錘子或鐵鎬過來, 劉雅民聲音比聞酌這個病人還啞:“地下室門口的玄關有錘子, 昨晚跑上來的時候看到了。”
席問歸說:“地下室的門鎖了。”
他的衛生區域就在那邊。
聞酌張了下嘴, 又閉上了。
席問歸像個自動翻譯機:“我們去拿錘子, 你們備好蠟燭, 順便把周圍地板先撬開。”
地下室門鎖是常規的轉動門把手,不是很難撬,但可能是發燒頭暈,聞酌用的時間有點久。
他保持著彎腰的姿勢, 病號服上衣有些短,聞酌清瘦的腰線若隱若現, 褲子對他來說應該大了點,寬松地卡在胯上。
席問歸靠在走廊牆上,一直盯著那對時不時冒出來的腰窩, 伸手一戳——小魚崽沒反應。
席問歸頓時篤定了心中想法,大膽起來, 撩起聞酌的後衣角玩兒似的勾來勾去。
“哢噠”一聲,鎖開了。
聞酌轉開門,面無表情道:“以你現在的行為,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四十二條,可處5日以上10日一下拘留,並處500元以下罰款。”
“這個懲罰太輕了,那我有很多個五百。”席問歸眨了下眼,“而且這項法條不是隻適用於婦女嗎?”
聞酌推門的動作一頓:“其實之前就想問,在我的記憶裡,你從沒有對法律感興趣過,你離開之前,我也沒說過大學想進法醫學——”
“嗯?”
“我之前檢查李家村那個站點挖出的白骨時,你好像對人體骨骼很了解。”
很多聞酌沒問的事情,並不代表他忘記了或者沒有懷疑,只是懶得宣之於口。
“……”席問歸開始裝死。
哪怕沒有正常的情商——他也能猜到如果說出事實,小魚崽恐怕會跟他翻臉,到時候就不是輕易能哄好的了。
聞酌也不逼問:“你還有六天時間準備回答。”
也就是到這個副本結束的時間。
席問歸啊了聲,轉移話題:“你沒有失去觸覺?”
聞酌已經進了地下室玄關了,這裡擺著很多工具,甚至還有一個探照燈。聞酌挑挑揀揀,拿起一個趁手的錘子。
想了想又放下了,拿起一個更重的——乾活的又不是他。
把探照燈和錘子都扔給席問歸,聞酌才問:“我準備跳樓的時候,san值多少?”
“43。”
按照規則,這個數值應該會失去一項感官。
之前席問歸離開更衣室的時候,就已經把手機放回儲物櫃了,因為聞酌醒的時候,席問歸並不清楚聞酌san值多少。
聞酌聽得見,也看得見,那就只剩下觸覺嗅覺和味覺了。
吃飯的時候,席問歸特地觀察了下聞酌的表情,沒有特別的反應,應該沒有失去味覺和嗅覺。
那就只剩下觸覺了。
但從剛剛來看,聞酌的觸覺也仍有留存——這san值恢復得也太快了。
聞酌腳尖一轉,走下樓梯:“你先走,我去地下室看看。”
“一個人可以嗎?”
“我是發燒,不是殘疾。”
席問歸隻好離開,聞酌扶著牆走進昏暗的地下室,倒不是一點光沒有,左側牆上有個正方形的天窗,透進了一點自然光。
聞酌不是真的非要下來探查情況,只是想一個人待會兒。
他沒騙席問歸,確實忘記那時候看見什麽了——不過大概能猜到。
聞酌不是會逃避恐懼的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自然也知道最不想面對什麽。
不過來都來了,當然得轉轉再走。
從樓梯下來,左邊是一個大號房間,右轉後有條長廊,不知道通往哪裡,但看路線應該是通往狗窩那條出口。
聞酌緩緩走進左邊房間,看到一張他再熟悉不過‘床’——解剖台。
旁邊的推車擺著各色工具,光手術刀就有二十幾把,骨鋸,骨鑿,各色剪刀,舀,縫合針線……一應俱全。
太專業了。
聞酌指腹撫過那些刀械,若有所思。
如果只是食人肉,有必要用到這麽多器具嗎,還是說歐文醫生是個完美主義者?
沒再多留,聞酌剛上樓,就看到席問歸突然探出的半張臉——無論一個人長得多好看,在這種陰森昏暗的環境下突然冒出來,都夠驚悚的。
聞酌頓了頓,面無表情地越過席問歸。
“下面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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