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聞酌在這裡,會發現這就是不久前他被綁的地方, 地上還散落著幾節繩子。
曹圓沒有反抗的能力,他被席問歸五花大綁捆在了椅子上。
席問歸:“賭一波運氣怎麽樣?看看是小…聞酌先找到你, 還是罪者或其他人先找到你。”
如果是聞酌先找到曹圓,那他還有活著的機會,聞酌讓他成為自己的雕像替代品,他還可以去找別的人當代替品。
但如果是罪者發現了曹圓,那他只有死亡一個結局,罪者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投自己票的審判者。
曹圓啐出一口血痰,冷漠道:“你以為走出雕像館是件容易的事?碰到任何一個雕像都可能被圍攻至死,否則我怎麽會花了一天多。你怨不得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你說得對,所以我為他準備後路也是天經地義。”席問歸站在門口,有種高高在上的漠視感,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憫。
曹圓看見席問歸點燃了一張‘票’,他不知道票的用處,但大概猜到,除了聞酌,不可能再有其他人找到自己了。
因為他是席問歸給聞酌留的後路,席問歸要保證副本結束之錢聞酌還能變回人。
曹圓不再做無謂的掙扎,苟活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看到一線希望,就要這麽結束了嗎?
淡淡的灰燼消散在風中,席問歸就地取材,撕開曹圓身上的一塊布料。
被堵住嘴之前,曹圓盡可能地爭取生存空間:“你難道不想回到現實嗎?你不想跟他回歸正常的生活嗎!?這個副本唔——”
他的嘴被堵住了,席問歸還留了一小根繩子,專門勒他的嘴。
“這就是我和他的現實,也是你們的現實。”席問歸起身,緩緩道來。他的身高擋住了所有光線,曹圓看不清表情,只聽他說,“你們怎麽會這麽天真,以為這裡是計算機世界嗎,一段bug就可以摧毀所有?——傻瓜。”
這次沒錯了,最後傻瓜兩個字確實充滿高高在上的憐憫。
……
聞酌站在原地休息了會兒。
目光所及之處一片黝黑,不過想猜到自己在哪並不難。
他原地活動了下,才適應這具泥塑的身體,沉重緩慢。
他朝著一個方向摸索去,直到碰見一個很硬的不規則表面——他遇到的第一個“同類”。
說是同類並不準確,畢竟對方是貨真價實的雕像,而他不是,他只是受於遊戲規則短暫成為雕像的乘客。
聞酌感覺到一點風聲,敏銳地收回拍在雕像身上的手,果不其然,昏暗中,那個雕像揮起手臂試圖抓他——還好他手收得快。
抓空了的雕像定在原地,沒有再動,說明他的推測是正確的。
現在這個副本大致規則基本摸清了,簡單梳理下——
乘客來到這個副本,八個審判者與一名罪者。
他們需要在危險重重的黑夜尋找罪者的線索,手電筒可以幫助他們定住這些學生。
而被學生抓住並不會死,反而會昏迷,醒來後便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尊雕像,可以活動,但不能出聲。
想要重新變回人,就要和那些學生一樣,去抓或殺死幸存的乘客。
反之,如果以雕像的存在被殺死,就會徹底死亡,隨後檔案館裡就會多一份檔案,學生就會多一名新生——參考朱瑾冉。
也只有冒險變成雕像,才能進入被雕像層層守護的雕像館中。
所謂能關掉主城毀掉那些列車的“媒介”會在這裡嗎?
聞酌慢慢移動著,他無法使用任何道具,不過慢慢就適應了這樣的環境,能在昏暗裡看到隱約的物體輪廓。
他身邊全是黑漆漆的‘人影’,一圈接著一圈。
發不出聲倒是有個好處,就算驚恐過度也無法尖叫,引發危險。
聞酌艱難地穿梭在這些雕像中,不能觸碰其它雕像實在太難為人了,這裡的雕像很密集,他也不確定自己最終的目的地,是找樓梯,還是一樓的某個暗道?
隔著影影綽綽的人影,寬厚高大的雕像館大門就在那裡,即便昏暗又遠,也能看見門上奇異複古花紋,高度約莫五米,寬度約莫三米。
寡淡的自然光二米以上的窗戶透進來,使聞酌下意識仰頭——沒有樓梯,沒有二層,也沒有三層,視野高到幾乎看不到天花板,偌大但空曠的檔案室裡,只有密密麻麻的人形雕像。
其余一片空蕩。
一個與學校主要建築隔了這麽遠的建築,不可能一點用都沒有,就為了給那些被學生抓的人一個安置的地方?
這沒道理。
即便寥寥幾眼,也能看出單一個雕像館的設計就比副本其它主要建築要用心得多。
這裡絕對藏著什麽重要的東西,聞酌有種直覺。
他轉身,選擇了與大門相反的方向。
外面的某人不知道有沒有氣死……這個念頭轉瞬即逝,便被他拋卻腦後了。
某人不辭而別那麽多次,他騙一次怎麽了。
雕像館很安靜,不知道是外面的聲音傳不進來,還是外面也同樣安靜無人,耳邊連風聲都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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