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還沒來得及多想,突然,一雙猩紅的眼睛冷不丁地出現在外面,幾乎零距離地看著她!
她嚇得往後連退好幾步,猛得摔坐在地上,一陣陰風吹過,柳卿猛得側頭,她明明記得原來的窗戶是緊閉的,卻不知道何時松了些,露出了一條縫。
鬼會從窗戶進來。
這個念頭瞬間冒了出來,柳卿一個側身就近滾進床底,顧不得太多了。
這個房間沒多少能躲的地方,她只能相信席問歸說的“躲起來”是有用的,不知道床下算不算躲。
有床幔遮擋,到底也是個封閉空間。
外面靜悄悄的,沒有動靜。
柳卿屏住呼吸,側躺在角落死死地盯住床兩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就在她緊繃的神經逐漸松懈,以為沒鬼進來只是自己多想了的時候,一縷黑色突然悄無聲息地從床幔與地面的縫隙裡鑽了進來。
夜色很暗,她本看不清的,但是當時精神恍惚地感覺那處好像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於是便屏住呼吸地定神一看,確實是一縷頭發。
一瞬間,整個人都精神了。
如同僵硬的木偶,完全不敢動彈,也不敢掀開床幔去看頭發那端是什麽東西,她的呼吸不自覺地停滯,心跳聲在耳邊狂跳,重到都怕被鬼聽到。
很快,兩邊都有頭發滲透進床底,像是有生命一般四處尋覓。
柳卿驚恐地捂住嘴巴,就怕發出一點聲音。
第121章 山間療養院
席問歸來到了這個空間屬於醫生臥室的地方。
在起火前, 這裡應該就是整棟房子的主臥。一場大火給周圍的一切都渡上了黑色,明明火剛滅,卻聞不到多少焦灰味, 反而一股濃重的灰塵氣。
或許剛剛那場大火, 只是過去時間線上的一個剪影。
隨著夜色越來越深, 外面已經看不到多少鬼了。
畢竟時間有限, 與其追殺鏡子內部的“乘客”, 不如早點出去佔據他們的身體……不對。
如果只是為了佔據身體再次以乘客的身份回到列車世界,那其實只要養精蓄銳在捉迷藏遊戲的最後一晚奮力一搏足以,這些鬼不至於提前這麽久行動。
或者更理想點,他們完全可以像上個學校站點一樣, 制定好規則, 所有人一起抹殺新進來的乘客, 然後按照順序排列、排隊佔據身體脫離這個副本。
這樣一來, 一直沒有新的滯留的乘客, 又不斷有鬼出去, 這個副本遲早會被清空的。
當然,副本也會隨著鬼的清空而降低難度等級。
思考這些的時候,席問歸下意識把自己放在了旁觀者的角度,既沒有覺得乘客活該, 也不會因鬼的所為而憤慨。
遊戲規則如此,能被鑽空子是規則的問題, 與其他無關。
不過這些鬼顯然沒什麽排隊意識,生前作惡多端,死後也不遑多讓。
也許除了沒有排隊意識外, 還有別的原因……席問歸想到那兩間遲遲未打開的閣樓,眸色微閃。
說不定, 這個副本有著和校園副本相同的“媒介”。
通往現實空間的媒介。
席問歸跨過倒在地上的木梁,看到了掛在牆上的巨大油畫框。
他試圖踩在床框上去取,然而腳剛碰到床,就聽到“砰”得一聲。
席問歸慢吞吞地放下抬起的腿——床塌了。
他攤攤手,只能踩著坍塌的木床去夠油畫。
碰到油畫的一瞬間,蒙在油畫表層的黑灰就盡數散落,席問歸捂住口鼻咳了幾聲,將油畫摘下來,赫然發現這幅油畫既沒有在夜晚變成鏡子,也沒有被燒毀,畫面幾乎和鏡外古堡的那幅一模一樣,清晰度都沒減少。
明明沒有任何防火措施,卻沒有一處被大火撩傷。
不過,也只是“幾乎”和之前那幅一模一樣。除了聞酌說的小男孩手中多了把鑰匙以外,畫中的歐文醫生也不見了。
他的位置空在了那裡,隔開了兩邊的人物,顯得有些違和怪異。
席問歸低頭摩挲著畫面,在鑰匙處按了按,裡面看起來不像是有隔層的樣子。他直接暴力撕開了畫的背板,果然,什麽都沒有。
看來小魚崽判斷失誤了。
他勾勾嘴角,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這個消息。
然而下一秒身後就傳來一點微妙的動靜,席問歸眉頭一凜就要回首反擊,卻在看到聞酌面龐的瞬間堪堪收手。
“你怎麽來了。”
席問歸倒沒有質問的意思,陳述完就摟住了聞酌,微微垂眸親上了聞酌薄紅的唇。只是一天沒見到聞酌本人的臉,竟然分外想念。
聞酌也沒推開,托著席問歸後頸親了會兒才道:“你出去吧。”
“?”
“我來找鑰匙。”
“你失策了。”席問歸愉悅道,“鑰匙不在畫裡。”
“那就在別的地方。”聞酌說,“我會找到的。”
他推了席問歸一把:“去吧。”
席問歸感覺有點不對勁,但不知道是哪裡不對勁。
聞酌見他遲遲不動,甚至還撈過他脖子補償性地吻了下:“快去,你要是被人用了,以後就都別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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