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面前的醫生面色陰沉,聲音卻依然透著詭譎的誘導性,迫使“聞酌”瞬間就想起了當初。
那些試圖被他遺忘的、充滿罪惡的過去。
“說出來。”歐文看著面前的病人,眼神空洞, “說出來,你才有機會救贖自己, 離開這個世界。”
“……我不知道該從哪裡說。”
“從一切開始的地方。”
一切開始的地方……
那已經是很多年前了,他放學回到家,發現家裡多了好幾個人。父親有些緊張地指著沙發上明媚的女人對他說:“這就是你以後的媽媽了。”
而女人身後的兩個孩子, 是她與前夫所生,也是她以後的哥哥姐姐。
他叫這個女人小媽。
見他沒有排斥, 父親便也放下了心——之前的小媽都被他以各種方法弄走了,很怕這一任太太也遭受一樣的待遇。
但這次很不一樣。
他很喜歡小媽。
小媽成熟而溫柔,一舉一動都充斥著勾人的魅力。
“她從不防著我。”他放空思想回憶著的同時,還有幾分懷念,“她會問我某件小吊帶好不好看,也會穿著修身的睡裙在我面前走過。”
“她從不噴香水,身上卻總有股淡淡的香,很好聞,每次靠近的時候都會往我的鼻子裡鑽。”
“她總是喜歡穿短短的裙子,喜歡赤腳走在地上,腳趾漂亮得不像話,讓我總想給她塗上紅色的指甲油,給她的腳踝戴上漂亮的鎖鏈。”
歐文醫生道:“你見過她所有樣子。”
“當然。”對方倏地抬頭,“我說了,她對我從不設防。”
最初,他只是在小媽洗澡的時候,透過門縫仿佛不經意地看去幾眼,後來被發現,小媽也並不緊張,會讓他幫忙拿下毛巾或是內.衣。
甚至偶爾會叫他一起洗,輕柔地幫他搓背。
每當這時,他的心跳都會“咚咚咚”地狂跳不止。
父親有時候會打電話回來,問她們相處的怎麽樣,當知道她們十分和諧時,總會用欣慰而滿意的語氣說“那就好”。
小媽便會笑吟吟地評價他有點內向,呆呆的。
他不是內向,只是心裡壓力的陰暗與欲望太多。
父親大多數時候在外工作不回家,小媽帶來的哥哥姐姐都住校,偶爾回來也只是睡在客廳,而他因為年紀小,所以和小媽睡在家裡的唯一一間臥室裡,同床共枕。
這給了他可乘之機。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只是在夜裡睜開雙眼,用眼神描繪著小媽的睡顏、以及她的身體。再偶爾裝作不經意地抱住小媽,在她懷裡磨蹭。
小媽總是對他很好,如果醒了也只是不在意地抱著他繼續睡。
身後的身體柔軟成熟,勾起了他內心最深的罪惡。
他開始不滿足於此了。
小媽睡前有喝水的習慣,於是他攢起錢,買了安眠藥,在每個需要的夜晚下在杯子裡,待人熟睡時再輕輕撫過,帶著忐忑與期待探索未知的親昵。
“我吻過她身體的每一處。”
“我愛她。”
“比我的父親更愛她。”
歐文醫生眼裡劃過一絲憎惡:“可你卻殺了她,包括她的家人。”
“她的家人應該只有我才對,卻多了那麽多無關緊要的人。”
每個夜晚,他都無比滿足。
可好景不長,父親回來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睡到客廳沙發上,把臥室的空間留給他們。
一想到這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會和小媽睡在一起,都會讓他感到無比惡心。
父親不配。
不配玷汙小媽。
這時候他並沒有起殺心,只是給兩個人的杯子裡都下了安眠藥,等兩人熟睡之時,再當著父親的面佔有小媽的懷抱。
只是第一次這麽做的時候就暴露了,小媽的兩個孩子突然回來,發現了他的行為,滿臉震驚。
他試圖掩蓋,可兩個人卻不聽她的說辭。
他不能讓這些事暴露,也不能讓小媽知道自己隱秘的愛念。
他裝作認錯地給這兩人倒水,實際上也下了藥。然後費力地把他們搬到沙發上,布置好一切再把父親踹下床,佔據父親的位置縮在小媽的懷裡迷戀地親吻她。
小媽醒了。
對他的舉動很錯愕,質問他在做什麽。
他在愛她啊。
怎麽就不明白呢。
“可她不會愛我。”他說,“我明白的。”
“所以我把她的手綁在床頭,鎖死了臥室,放了一把火。”
他平靜地站在門口,聽著小媽在裡面求救、呐喊,卻沒有用。深更半夜,鄰居們都睡死了,不會有人發現。
火勢越來越大,家具開始倒塌,濃煙滾滾,火焰灼人。
他聽到小媽的聲音逐漸衰減到悄無聲息,下意識握住滾燙的門把手,直接燙沒了好大一塊皮,才恍若驚醒地往外跑去。
他在樓道裡靜等了十分鍾,才仿佛剛從火場逃離一樣,哭著敲響了鄰居家的門,咳嗽不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