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切都晚了。
除了他,父親、小媽、哥哥姐姐都死在了這場火災裡,只剩下他這個“遺孤”。
他眼睛都哭腫了,所有人都可憐他,沒有人懷疑他。
“很奇怪,明明來這裡之前,我很少夢到以前的。”他喃喃道,“我明明都要忘了。”
歐文醫生不自覺地收緊拳頭,透過面前這具年輕的男性身體看著另一具靈魂:“既然都要忘了,為什麽還要誘惑002號?”
“誘.惑?”他淺淺地笑了,或者說她淺淺地笑了,“是她無法忍受丈夫的欺騙與背叛,在那個晚上喝醉酒撞進了我懷裡。”
“我只是順著她的意,陪她一起報復丈夫罷了。”
歐文面色冷漠,突然道:“002號和當初被你殺死的那個女人,長得很像吧。”
她面色一滯。
五官倒是不像,只是氣質上與小媽神似,一舉一動都帶著撩人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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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出去嗎?”柳卿問。
“出去做什麽?”席問歸走上樓梯,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一層的古堡格局。
柳卿無奈道:“我們被困在這裡了。”
“是你被困在這裡了,不是我。”席問歸若有所指道,“不想出關鍵,你永遠都出不去。”
柳卿敏銳道:“你知道怎麽出去?”
席問歸本不想回答,但想到小魚崽之前說不喜歡他“遊離在外”的話,便耐著性子道:“你怎麽進來的?”
“我睡前看見了幻覺。”柳卿努力回憶著,洗澡的時候看到了兩個許之漣,她一時分不清真假,但當時並沒有發生更多的事,就回到病房睡覺了。
“再一醒,我就在這了。”
她似乎還在古堡裡,又好像不在古堡裡。
當下的古堡很具有生活氣息,家具很多,桌椅擺件都很有情調,偶爾還能看到桌上沒喝完的半杯咖啡,以及明顯剛澆完水的花束。
但看似溫馨的環境並沒有讓她放松警惕,空無一人的寂靜與這環境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讓人有種雞皮疙瘩掉一地的驚悚感。
——和他們之前進入的古堡副本完全是兩個樣子。
“原來前天晚上中招的是你。”席問歸隨意道。
“前晚?”柳卿倏然反應過來,“第三天了?”
“嗯。”
柳卿有些頭疼,怕許之漣擔心:“我有很多票可以跟你交易,如果你告訴我怎麽出去。”
“現在出不去,要等晚上。”席問歸卡著界限道,“拉開窗簾。”
柳卿一愣,她剛醒來不久,還沒嘗試過出去。
猶豫片刻後她拉開窗簾,瞬間痛呼一聲,竟然是被久違的陽光刺痛了!
投射進窗戶的陽光十分蒼白,她下意識躲閃的瞬間,卻注意到光下的自己沒有影子。
柳卿驚魂未定地問:“我……死了?”
“半死不活吧。”
“……”
柳卿看席問歸一副不願多聊的態度,只能按捺住自己。既然席問歸不急,還說等晚上,那就代表他們沒死透,還有出去的辦法。
她若有所思地跟著席問歸到處溜達:“你到底在找什麽?我可以幫你。”
“一把鑰匙……”席問歸說完又否定了自己,“不,是兩把。”
第119章 山間療養院
不能拉開窗簾, 古堡就顯得格外昏暗,不過倒是可以開燈,但也不怎麽亮。
柳卿避開地上的碎瓷片, 已經蔫吧的花掉在地上, 她蹲身看了看:“誰打碎了花瓶?”
這是目前在這個新古堡裡看到了唯一一個“違和”的細節。
花瓶應該是從旁邊的圓桌上掉下來碎掉的, 桌子似乎也被撞歪了, 田園風的桌布一角掀起, 就好像曾有什麽人躲過桌底。
柳卿擰了下眉,放下桌布。
“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座古堡主人也是歐文醫生嗎?”
沒聽到席問歸的回答,柳卿已經習慣了,她只是習慣性問出口。以前進站點她幾乎都和許之漣形影不離, 就算觸發了什麽單線任務都會選擇放棄。
許之漣總是很冷靜, 讓人安心, 又很有原則, 哪怕在這個列車世界也保留著人性, 和她走在一起, 柳卿可以做到不至於為生存不擇手段。
這次陡然分開,倒是有些不習慣。
不過這座古堡看起來挺安全的,除了環境狀態有點詭異之外空無一人。
“好多油畫……這醫生可真愛油畫。”
柳卿想起第一天進入古堡時看到的入院準則裡,有一條規則是“禁止觸碰油畫”, 不知道在這裡還適不適用。
她猶豫了下,還是試探地伸出手。
正在翻找抽屜的席問歸看見了, 但沒有阻止。
柳卿還是收回了手,不知道為什麽,席問歸和聞酌在一起時還挺有人味, 可一單獨存在就會給人一股濃濃的漠視感。
漠視周圍的一切,任務, 生命,同伴……都不過是空氣一樣的存在。
柳卿按捺住心裡的異樣,一起找起了鑰匙。
一樓已經搜索完畢,地毯和天花板都翻了一遍也沒看見什麽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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