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一會兒,兩個人都沒說話。
浴室裡的劉雅民出來了,脖子上有著明顯的草莓印子,看到走廊裡極為靠近的聞酌和席問歸,還厭惡地嗤了聲:“在哪都能發情的死基佬。”
也不知道是在罵誰。
聞酌推開席問歸,越過劉雅民,明明已經看不見了,眼神卻依舊冰冷犀利:“總沒有在浴室裡被鬼上,一邊硬著一邊罵人的廢物惡心。”
劉雅民袖子裡猛得彈出一把刀,猛得刺向聞酌。
席問歸一把握住,看向劉雅民的眼神比聞酌還冷:“你敢碰他一根頭發,我保證你今後會比近日痛苦一萬倍。”
對上視線的一霎那,劉雅民僵住了。
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渾身僵冷,仿佛自己的一切,身體、意識,一切的一切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無可反抗。
不,連反抗的想法都不會有。
聞酌頭也不回地走了,作為一個看不見的人,他走得實在太穩了些。
他聽到的聲音越來越近了,是介於“嗷”和“汪”之間的聲音,很難描述,也很熟悉。
明明昨晚才聽過。
是那隻狼狗的叫聲。
他頓了一下,突然意識到,雖然早上見過醫生給狗喂肉吃,但之後一整個白天都沒再看見狗,也沒聽到狗的叫聲。
聞酌眉頭緊蹙,摸索著朝外走去。
半空彌漫著他看不見的夜色,森林裡濃霧四起。
一隻黑色.狼狗破霧而出,全是黃垢的牙上還掛著肉絲。
“嗷——”
雖然沒看見,但聞酌聽到了充滿攻擊性的凶猛咆哮。他臉色微變,毫不猶豫地繼續向前,走到他估算的距離,猛得握住鐵門就要關上。
“等等!!”
是柳卿跑步喘息的聲音:“我們在外面,拜托!”
聞酌動作一滯,只能憑借聽力估算狼狗到自己的距離。
遠處拉著許之漣狂奔的柳卿咬咬牙,知道她必須先把狼狗吸引過來,否則以現在的距離,狼狗絕對先撲向聞酌,而以聞酌的性格,絕對會在那之前把門鎖上。
到時候她和許之漣就得在外單獨與狼狗對峙了。
她撿起地上的磚頭,狠狠砸去:“來啊!!”
果然,狼狗一個急刹步,猛得調轉方向,從直線奔跑變成了曲線。
“快快!!”
聞酌視線沒有虛焦,子啊心裡默數著:“十,九,八,七……”
“——一。”
兩陣風從他身邊擦過,聞酌猛得一拉,衝進來的柳卿卻沒聽到鐵門碰撞聲,她回首大吼道:“你愣著幹什麽!??”
“門卡住了。”
鬼片作死小隊的才會發生的狗血事故竟然發生在了他們身上,聞酌確定門拉不上直接轉身,但面前卻有一道氣息。
是柳卿。
她似乎抬了下手,卻被許之漣拉住:“我們說好的!任何時候都不可以這樣——”
柳卿咬咬牙,猛得拉了一下聞酌,帶正了他的方向:“快跑!——現在右轉!”
她邊跑邊回頭看:“左轉!!”
聞酌其實心裡有估算距離,不過柳卿說話的聲音和他心裡的估算不謀而合時,會更安心。
畢竟對於看不見的人來說,哪怕面前是一片平地,沒有絲毫的障礙物,也會讓人感到對未知的恐懼。
聞酌不算慌,卻也沒法向可以看見時那麽篤定。
“嗷——”
身後狗嚎聲不斷,它似乎衝得太快,轉彎的時候後半邊身體撞上了牆,僵直了兩秒,幫聞酌拖延了一點時間。
有點不對勁。
昨晚這條狗還沒這麽凶的,跑得也沒這麽快,吼叫聲也多以驅趕為主。
聞酌大腦飛速思考,是因為醫生歐文死了嗎?
所以要為主人報仇?
這個可能性十分高,但理論上不應該去找直接動手的劉雅民嗎?他身上沾染的醫生血腥味更濃吧,但這隻狗看起來是無差別攻擊。
過快的衝刺讓聞酌猛喘一口氣,思慮著他現在
眼看那隻滿嘴是血的狼狗越來越近,柳卿實在無力幫忙,只能於大廳大喊:“席問歸你人呢!之前形影不離地現在跑哪去了,不出來救你老婆!?”
聞酌踉蹌了一下——決定是被走廊的花瓶絆的,而不是被這句老婆。
他沒等著席問歸的出現,乾脆搬起花瓶憑借感覺砸向身後——應該是砸中了。
他明顯感覺狼狗的嚎叫憤怒了些,四驅的腿也遲緩了一瞬,但並沒有給它造成太大的傷害。
聞酌迅速衝向樓梯,腳下吱嘎吱嘎個不停,直到撞進一個溫熱的懷抱,一只有力的手勾住了他的腰。
他深吸口氣:“席問歸。”
“緩緩。”寬大的手掌順著他的背,“喘口氣。”
狼狗已經上樓梯了,但席問歸的手臂卻紋絲不動,一道風從身邊疾馳而過。
聞酌緩緩回首,仿佛看見了凶惡的狼狗遲疑了停下一秒,朝他發出一聲威脅似的低啞嘶吼,隨後似乎被嚇到了一樣,一步步退開,轉頭衝向了其他目標。
聞酌淡問:“為什麽不攻擊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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