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 呂想單獨站在浴室門口, 許之漣和柳卿似乎也保持了一定距離——
聞酌剛剛注意過, 剛剛許之漣從他身邊經過時走了十四步,但柳卿隻走了十一步。
至於劉雅民,他不知道是不是被歐文醫生那句“失去出院資格刺激到了”,根本就沒來這裡看手機屏幕上有什麽。
聞酌斂了思緒, 垂眸問:“我san值回復多少了?”
席問歸道:“55。”
還差5點可恢復視覺。
席問歸有些微妙的優越感——看, 只有自己帶給小魚崽的負面影響能持續這麽深遠, 換做其他原因的降san, 小魚崽早就恢復了。
得意的後果就是被懟了下腰子。
席問歸吃痛, 但沒有第一時間去捂腰, 而是偏頭詢問:“怎麽了?”
“幾點了?”
“還有四十分鍾搞衛生。”
四十分鍾也做不了什麽。
聞酌伸手:“帶我去外面轉轉。”
“遵命。”
席問歸莞爾,很喜歡聞酌頤指氣使的姿態。他伸手去接,聞酌的掌心剛好落在他手心,體溫剛接觸的那一刻就被握緊了。
掙了下, 沒掙開。
聞酌垂眸,因為看不見, 便專注聽著身邊人的腳步聲,嗒,嗒, 嗒……莫名悅耳。
席問歸大多數時候走路都是無聲無息的,不過自從聞酌失去視覺, 他就開始有意無意地暴露腳步聲。
因為當人無法掌握局面時,會下意識尋覓可依靠的聲音來源。
古堡還是籠罩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尖銳的欄杆像是蒙著臉高瘦士兵,整整齊齊地列在古堡外圍,做最忠誠的守衛。
灰蒙的霧氣擋住了他們的來路,迷蒙不清。
聞酌看不見,自然也感覺不到壓抑,反而覺得空氣很清晰。
他嗅了幾口,抬眸看向看不見的古堡頂端,道:“最好還是要找到兩個閣樓的鑰匙,進去看看。”
畢竟他們的目的和其他人不同,也許其他幾人的目的是為了求生,過關卡任務,但他與席問歸是來找所謂毀滅列車世界的媒介的。
但至於是毀滅還是阻止……還真有些微妙。
聞酌不太擔心他們能不能活著離開,有些關於席問歸的真相早就呼之欲出了,何況他對是死是活並沒有太大執念。
從出生的時候便是,他對死亡一直沒有太多感覺,他隱約記得自己被母親抱在懷裡,目睹著鄰居老人的去世,周圍親戚好友哭天喊地,而趴在母親肩頭的他卻面無表情。
不哭,也不笑,瞳孔森幽,直勾勾盯著屍體。
代表他另一半基因的父親目睹了這一幕,視他為魔鬼。
倒也不冤。
後來,他遇到了很多逝去的生命,被車撞死的路人,被虐待致死的流浪貓,因找不到食物而凍死在冬天的流浪漢,他平靜地看著對方從奄奄一息到失去瞳孔裡的最後一點光亮。
倒也並非什麽都沒做,他掏出手機,報了警,叫了救護車,即便他清楚知道,這是無意義的事。
可人不就喜歡做無意義的事嗎。
他隨後站在一邊平靜等待著,等待流浪漢的死亡。
後來席問歸失蹤,他從事法醫行業,見到的死亡更是數不勝數。無論對方的遭遇都多慘烈,他從不動容。
因此也有很多人說,他天生為法醫而生。
“唔……”耳邊傳來席問歸的回答,“鑰匙應該不在我們的衛生區域。”
聞酌斂了思緒,嗯了聲:“這棟房子就這麽大,上鎖的房間並不多,兩間閣樓應該是關鍵地方,鑰匙恐怕不好找。”
劉雅民剛好從古堡側面經過,於狗食盆周圍徘徊,估計是在想為什麽昨天歐文醫生的屍體不見了。
他臉色陰沉得讓人毫不懷疑,如果還有機會,他會殺歐文醫生第二次。
甚至這個副本的其他乘客也都有危險。
聞酌看不見人影,卻分得清每個人的腳步:“他應該不是罪者。”
席問歸隨意地嗯了聲:“你對罪者又不好奇。”
聞酌冷不丁接了句:“我好奇,你就可以告訴我?”
一片沉默。
聞酌也不意外,他沒什麽情緒地抬腿,就聽到席問歸緩緩道:“這個站點不行。”
言外之意,其它站點可以。
雖然看不見,聞酌還是回首對向了席問歸站的位置……為什麽獨獨這個站點不行?
他若有所思了會兒:“我去熟悉一下衛生區域的路線。”
他的san值還沒恢復,等會兒得閉著眼睛做衛生。
席問歸建議:“你可以在那坐到時間結束,等我去接你。”
聞酌微微搖頭:“可能會遇到什麽新的劇情。”
他還記得昨天的童謠,這個古堡的唯一npc是歐文醫生,哦,他還遇到了一個鏡子裡的女鬼,但是總體來說沒有太多關於孩童的痕跡,也沒有歐文醫生其他家屬的痕跡,好像呂想在地窖裡見過的小女孩只是一個與歐文醫生有父女關系的普通受害者。
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說不上來。
列車世界的每一關站點的線索都很稀少,甚至無厘頭,全然沒有現實世界的推理遊戲那麽條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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