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在闖一團霧,走到哪,哪就清晰,但是沒到過的地方,就仍然是一團迷霧,串聯不起來。
衛生時間很快到了,眾人就要分開。
聞酌只在書房待了很短的時間,他進來是為了看看會不會再聽到昨天的童謠,但是待了十分鍾也沒動靜,繼續留著也沒意義,因為看不見,他無法翻閱書架上的書籍,尋找線索。
離開書房,他按照昨天的路線,先去了活動室。
活動室依然空曠,沒有席問歸在,聞酌走得較為謹慎,手臂微抬,直到摸見東西才會快一點。
但這也很考驗心理的強大,畢竟昨天打掃衛生的時候,他們一半人都遇到了詭異的事情。
“嗒”得一聲。
聞酌順著聲音微微偏頭,他好像踢到了什麽。
回憶了下,昨天這裡似乎放著一個帳篷,還有八個假人頭套。他半跪下,摸索著自己踢到的東西,地板很涼,還很光滑,沒一會兒他就碰到記憶裡的帳篷——
聞酌陡然頓住,背後一涼。
周圍似乎有什麽在注視他。
這種注視不像是昨天那種若有若無的窺伺,而是那種就圍繞在周圍,光明正大的詭異目光,就好像他看不見的周圍正站著一些看不見的存在,在很近很近的距離離盯著他。
近到甚至能感覺對方的氣息,因微微動作而帶起的微弱風聲。
直勾勾的感覺令人毛骨悚然,聞酌猛得回首,卻感覺被一股重力猛推了下肩膀,沒來得及站起來就撞進了帳篷裡。
活動室裡,風吹得窗戶噠噠響,只有角落裡一個帳篷裹住一個正在奮力掙扎的男人,他的腿露在外面,奮力蹬著,可是帳篷就像是會吃人,一步步吞噬他的腿腳。
甚至在劇烈的掙扎中,帳篷還裹出了聞酌的五官臉型,隔著布料顯得詭異至極。
“哢噠”一聲。
聞酌掏出了之前獲得的道具手術刀,雖然不準攜帶,但在早上知道手機“必死之局”通知後他就帶在了身上。
它完全沒辜負自己的介紹,連快布料都劃不破,不過它頂起的弧度為快要窒息的聞酌爭取了一絲喘息的空檔,他徹底扒住帳篷的出口,猛得撕開。
一瞬間,帳篷就像泄了力,綿綿軟軟地癱在地上。
重獲自由的聞酌臉上也蒙了一層薄薄的汗,眼裡卻不見絲毫恐懼,甚至直勾勾對著門口的方向——他掙扎的時候,聽到了微弱的開關門聲,就好像有什麽東西推了他一下後,又離開了這個房間。
考慮片刻,聞酌還是站起來走了出去。
走廊上很安靜,聽不見其他人的動靜,聞酌緩緩走向斜對面,握上了整個古堡唯一的臥室門把手。
有風。
門有縫——剛剛有人……有東西進去過。
聞酌按下把手,走了進去,一股幽幽的陰森感撲面而來,和昨天一模一樣。
按照目前的種種線索,臥室應該就是歐文已經死去的那個女兒的房間。
他摸索著前進,桌子的邊角,床幔……修長的身形越過床尾的柱子,隨後來到了窗邊。
昨天他就站在這個位置,差點掉下去。
這次他沒有像昨天一樣產生迷怔的幻覺,也沒有誰在背後推他。
可他還是在轉身的那一刹那僵住,一動未動。
盡管他看不見,甚至沒碰到任何存在,但就是覺得面前有個東西。
一陣來自臥室門口的對流風吹過,對方似乎有根頭髮打在了他的臉上,偏硬的質地。
事實上,他面前確實有個“東西”——
一個一比一還原人體的玩.偶正站在他面前,距離不到十公分,歪頭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
近到如果玩.偶可以呼吸,是都能感受到吐息的距離。
它像個帶著假發的滑稽人偶,突然注入了恐怖小醜的意識,對眼前的人類感到好奇。
渾然不知的聞酌緩緩伸手,大膽地摸了上去——
一張粗糙的、質感發硬的臉龐。
第111章 山間療養院
“有在這個副本發現什麽特別的東西嗎?”一道女聲從側面傳來。
結束完衛生, 席問歸第一個朝三樓走去,準備接聞酌,路上剛好碰到聶松曼, 他們穿著病號服一同踏上樓梯, 聊起了這個副本。
聶松曼大抵知道他們來的目的, 因此有所一問。
“暫時沒有。”席問歸道, “如果發現鑰匙之類的道具記得說一聲。”
聶松曼的情緒不對勁, 有種微妙的悵然。不知道是不是在副本裡發現了什麽,遇到了什麽。
許久之後,她才應了聲“好”。
可突然,她又問:“聶丞真的沒機會脫離列車了嗎?”
和聞酌說話時的有人味不同, 此刻席問歸的語氣冰涼清淡:“合約一旦生效就無法終止, 他的一切, 人與靈魂, 愛與怨憎, 都和那輛列車綁定在了一起, 永遠無法割離。”
片刻,聶松曼道:“但他上次脫離了列車去救我……”
“他已經受到懲罰了。”席問歸道,“再來一次,沒有任何人救得了他。”
聶松曼腳步一頓, 停在了樓梯的中間台階:“你也不行?”
席問歸沒有回答,直到落定在三樓地面, 才回首,眉眼淡漠:“我只是執行規則的人,並不是制定規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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