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生,輸了死。
對方甚至並不是真的想給朋友報仇,只是發現他積分不少,拉來給這場比賽添加一份彩頭罷了。
臨死前,他又見到了席問歸,幾乎是瞬間想起了對方曾經說過的話“這個世界沒有折磨任何人,不用把它想得太偉大,它的存在不是為了懲罰罪惡”。
那是為了什麽?
到底為什麽?
聞酌走馬觀花般地看完了費允笙的後半生,有種吃飽了的滿足感。他沒再做其他的夢,隻覺周身陰冷冷的,卻沒有因其感受到任何不適,反而覺得很放松而舒適。
不知道是不是在下雨的緣故,他隱約感覺自己被裹挾在浩瀚磅礴的水勢中……沒有聲音,一片寂靜。
-
他們最終還是聚在了車站,除了預想中的費伊洛,竟然還有那個戲子,他面貌清秀,看起來有些怯懦,跟在費伊洛身後一聲不吭。
席問歸毫無嘲諷的意思:“他也是你覺得能靠得住的同伴?”
“他?當然不是。”費伊洛依然穿著昨天那身衣服,毫不避諱地說,“這個副本目前一切都是未知的,我沒法保證能活著出來,他是我買回來的,我若死他當然不能獨活。”
戲子微不可見地抖了一下。
他和費伊洛差不多高,但卻顯得很弱小。難以想象這樣的人是以什麽罪名收到的通往這個世界的車票。
“還有人嗎?”
“古吉拉,你見過的。”費伊洛說,“昨天車賽的贏家,她等會兒來。”
“除了她以外,另外幾個觀望這個副本的組織知道我要進,也派了人來一起,我就不介紹了——估計我也認不全。”
這次的人出乎意料得多,算上他們相互認識的彼此五人,總共高達十七個,如費伊洛所說,前往這個副本的車票存貨很多。而費伊洛果然認不全前來的人,只知道其中兩個人的名字。
他們也沒費力氣自我介紹,這麽多人介紹了也記不住。
由於車票上沒有上車時間,就意味著沒有指定列車,保險起見他們選擇了一輛不禁止攜帶武器的車,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帶了些東西……聞酌甚至在幾個人的褲腰後看到了手槍的輪廓。
不是所有列車長都像聶丞一樣制定了禁止走私違禁物品的規則,這些主森*晚*整*理城的居民到底還是搞了些貨進來。
在這些人當中,顯然費伊洛地位最高,她涼涼道:“我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別拖後腿——以及老規則,罪者主動上報,雖然我不覺得這個副本的罪者在你們當中。”
其中一個瘦小男人的目光從她面上掃過,小聲地啐了口,似乎對她的話不以為然。
後者瞥了他一眼,在聞酌以為費伊洛會無視的時候,空氣中一道微不可見的弧光閃過,那個瘦小男人瞬間慘叫一聲,嘴上血流不止!
除了聞酌幾乎沒人注意到費伊洛用的什麽手段,那個人的嘴唇就被削掉了一半。
費伊洛友善地笑了笑:“看來叫你們來的人忘了說,我的脾氣不太好。”
“……”其他人看向她的眼神多少沾了些忌憚,不過顯然有些人是知道她的厲害與為人的,並沒有太意外。
聞酌蹙了下眉,倒不是因為費伊洛的所作所為,而是他雖然看清楚了削掉瘦小男半邊唇的是一根細線,但不明白是怎麽做到的。
這個世界雖然詭異,但人能掌握的攻擊手段除了“票”以外基本符合常理,而這根線顯然超出常理范圍,難道也是一種票?
就算是,也是一種珍貴的票。
為了教訓這麽一個人,浪費一張票是不是有點不值得?不過費伊洛在主城混跡多年,還是黑森林老大,其財產恐怖難以想象。
“等會兒和你說。”席問歸低聲道。
遠方灰色的濃霧裡,已經有火車的號角響起。
費伊洛遞給聞酌一把手槍:“你應該會用。”
聞酌接過看了眼彈夾,滿滿六發。
至於席問歸……費伊洛給了他一把匕首,因為給槍席問歸也不會用。
“雖然不知道裡面什麽情況,這些武器有沒有用,但還是先做好準備比較好。”費伊洛看著不遠處即將到站的列車,“票我就不給你們了,雖然你進來得晚,但他應該挺多的。”
在一切都未知的情況下,這一趟還挺冒險。
不過她喜歡冒險。
眾人陸續上車,幾乎坐滿了車廂。聞酌看了眼車窗,裡面依舊黑漆漆一片,看不到任何東西。
而這些主城定居的人顯然依舊能從車窗裡看到自己的“罪”,大多數人都有回避的動作。
倒是費伊洛掃了眼,然後毫不在意地移開了目光:“你們之前遇到過到站之後被強製分散的站點嗎?”
這個問題聞酌沒法回答,他經歷的副本太少了。
“幾乎沒有。”席問歸說。
費伊洛沒有糾結這個“幾乎”,瞥了眼身側的戲子,就將頭靠在他身上開始閉目養神。
車程很長,大家一開始還會竊竊私語地聊幾句,但越到後面越安靜,基本都閉上了眼睛。
席問歸解釋起了費伊洛的線:“主城的大部分人都是不知道回到現實要面對什麽、或者不想再面對列車上每個月好幾次的高強度副本才選擇定居的,因此沒幾個人收到過回家的車票,但費伊洛不一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