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那個佔著他身體的鬼就是許之漣。
如果乘客們足夠信任彼此,倒是可以在觸發捉迷藏後這麽操作過關,然後在最後一晚換回來。
可惜他們之間不可能存在信任。
“與其擔心她,倒不如想想怎麽從這麽多檔案中找到佔據你身體的那個鬼。”
柳卿輕輕吸了口氣,她往後捋了把頭髮:“先找我們這一批的吧,看看離開身體的人或者被其他鬼佔據了身體的人的檔案有沒有什麽標記。”
不然根本沒法找,這個站點接收過這麽多乘客,拋開離開的,滯留的乘客起碼也有幾十個,根本沒法直接確定是哪個鬼。
“嗯……這好像是我們這一批乘客的檔案。”柳卿越過第四個檔案架,率先聞酌一步看到了熟悉的名字——第一個接受治療的劉雅民。
她翻開檔案本看了看,越看越沉默:“……他真的是變態。”
雖然有被騙婚的經歷,但柳卿對同性戀並沒有產生太大的偏見,畢竟她自己也成了同性戀。
隻是實在有點理解不了劉雅民這樣的深櫃。
“不過他的罪好像和這個副本的故事不太匹配。”柳卿忽然意識到,“這個檔案記錄得這麽詳細,等所有人都接受完治療,不就可以通過這種辦法找到罪者了嗎?”
“說不定罪者已經出現了。”
聞酌大概知道劉雅民身上發生了什麽,並不好奇,隨意地點點頭拿起一本,隻見第一頁寫著編號002,但名字一欄卻寫著一個陌生的名字。
他眸色一動:“佔據你身體的這個人叫夏欣。”
柳卿接過看了眼,面色一喜:“原來這裡會顯示!”
聞酌又潑了盆涼水:“這個夏欣是第二個接受治療的,也就是前天的事。”
柳卿:“嗯?”
“如果昨晚沒人頂替她的位置,那現在或許還是她——”聞酌又抽來一本翻來看看,掃到某些文字時,面色突然一滯。
“怎麽了?”
柳卿靠近看了眼,檔案上的編號是004,代表的是聞酌,然而名字那一欄卻寫著“許之漣”。
這倒不是讓聞酌停頓的地方,他早猜過是許之漣在用他的身體。
問題在於下面記錄著的、許之漣昨天接受治療時對自己罪惡的剖析。
他頓了頓,遞給滿臉錯愕、不可置信的柳卿:“看來罪者確實出來了。”
一個是戀父引發的罪惡,一個是戀“母”。
小媽、嫉妒父親、因愛生恨,放火燒家、殺了父親兄姐小媽所有人……
盡管許之漣所犯下的罪不足這個副本故事十分之一的惡,但源頭太相似了。
“這不可能……”柳卿喃喃道,“她的罪名不是幫我殺了人嗎……”
“你親眼見過她的罪證?”聞酌語氣淡淡,“——最開始出現在你們家門口的那封信裡的照片。”
“……”
柳卿失魂落魄,幾乎站立不穩,隻能靠在檔案架上軟著身體滑下去。
她好像真的沒親眼見過許之漣的罪證。
隻是那時她們剛殺完人不久,又同時收到那封信,她便默認許之漣的罪名是幫自己殺了前夫。
再想起昨天還信誓旦旦地告訴席問歸自己和許之漣之間有絕對的信任、她和許之漣都不會是這個站點的罪者……突然感到有些可笑。
雙手將頭髮捋到後面,她囁喏半天,盡管極力克制著,肩膀還是顫抖得不像話,連最難看的笑容都扯不出來。
第125章 山間療養院
吃完飯有一小段休息時間, 眾人站在大廳裡看著許之漣的半截身體不語,比季帳當初死得還慘。
七天已經過了大半,這才死第二個人, 其實還算不錯, 但在場一大半人殼子裡都換人了, 真到副本結算的時候, 原來進來的這批還不知道能活幾個出去。
聶松曼和席問歸站在一旁:“會是誰殺的她?”
席問歸還在想自己也要接受診療的事, 有些不悅。聞言他看了眼“聞酌”:“不知道,也許是我們,也許是觸犯了副本規則。”
劉雅民:“她的上身和頭去哪了?”
屍體不怎麽滴血了,古堡溫度不是很高, 病號服的褲子已經凝了層厚厚的血痂。從二樓往下看, 腰部橫截面血肉模糊, 散落著些許內髒組織與脂肪。
“聞酌”臉色蒼白地走近, 似乎想碰碰屍體, 卻被席問歸上前一步攔住, 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可以放下自己的身體,但別用他的手。”
“……”
頓了頓,席問歸不是很情願地說:“我來。”
這具身體的手是很好看的,許之漣的目光落在指尖, 沒有聚焦。許久她才開口,透出的卻是男聲:“不用了。”
她收回手, 看向了走廊的方向。
這場“凶案”並非一點線索沒有,暗沉的地板上其實有道拖拽的血痕,和第一天季帳死亡時的毫無痕跡完全不同。
某種程度上來說, 許之漣的身體很可能是被乘客弄死的。
席問歸的目光在眾人身上環視一圈,最後跟上了許之漣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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