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醫生活著,鏡內的鬼就沒有能力出來。但醫生隻要死一次,整個古堡的封印都會削弱,往後每一晚都是捉迷藏。
就像這一屆乘客。
她第一次見有瘋子在第一天就把副本唯一的npc還是醫生這麽重要的角色給刀了,當時她在鏡內感覺到封印的松動,都不得不為那個叫劉雅民的瘋子拍手叫好。
六個晚上,他們就是耗都能把這些乘客耗死,沒有合適的食物加上日夜無休,都不用他們動手就猝死了。
當然,她之前一直沒離開副本並非沒有能力,而是一直沒選到合適的身體。
其實她更青睞008號的軀殼,可惜她還不知道008號的名字……等會兒倒是可以看看能不能從其他人嘴裡套出來。
念頭剛落,她就感覺有點不對。
不知道是不是看著時鍾久了,腦子都有些眩暈,鍾表的畫面也跟著開始扭曲,時鍾與分針似乎化為了猙獰的疤痕,八點與四點連成了一條彎曲的笑臉……
她恍惚著走過去,踮腳摘下時鍾,擰開鍾表後面的螺絲,背板砸在地上,她從裡面抽出了一張薄薄的笑臉。
……人的笑臉。
她欣賞了會兒,並不覺得詭異,反而覺得笑著多好啊,我也想要。
她捧著人皮笑臉慢慢靠近自己的臉,卻在即將碰到的那一刻倏地停住!
不,還要找個鏡子,可不能貼歪了。
她恍惚地來到走廊,揭開牆上的油畫,看著鏡子裡那張並不熟悉的女人的臉,她猛然回神立刻要甩開手上的面具——
然而已經晚了。
她幾乎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往臉的方向靠近,隻能用另一隻手強行卸了這條胳膊,慘叫聲在此刻貫穿了整一層。
然而這僅僅是阻止了這張笑臉覆蓋在這具身體的臉上,卻並沒有將它甩離。
她握著臂彎,錯愕地看著不能動的左手,那張笑臉向後迸發出一股強烈的黏勁,有種在往血肉裡鑽的感覺。
不過數十秒的時間,這張笑臉就完全貼合在了手背上,與皮肉交融。
似乎是滿意自己找到了合適的寄主,人皮笑臉在手背上睜開眼睛,裂開小醜一樣的猙獰嘴唇。
手上長了張臉。
她不怕鬼,也不怕恐怖的環境,唯獨恐懼這種有違常理的東西。
注視不到兩秒,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這身體誰愛要要去吧。
她要下一個。
-
席問歸一樣沒搞衛生。
他拿著手機躺在浴室凳上,看著乘客列表每個人的san值若有所思。
副本進度那條所有人都能看見,奇怪的是,得到最多積分獎勵的不是正在探索的聞酌和柳卿,而是一直在鏡子外的呂想。
足足一千積分。
他幹什麽了,怎麽從鏡外知道的那麽多線索?明明表面看起來很正常,san值卻已經瀕臨個位數,再等等就要瘋了。
除非……
席問歸下個念頭還沒冒出來,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騷動。
他看了眼手機左上角,衛生時間已經剛好過點。
他施施然起身,走到大廳交匯處,赫然看見了半截身子掛在吊燈上,鮮血滴滴答答地砸在地上,匯流成迷你血色汪洋。
這具屍體的上半身與頭顱都不見了,是被攔腰截斷,甚至還有一截腸子順著病號服的腿縫掛了下來。
聶松曼轉身對上席問歸的視線,有些想吐。
“劉雅民”走出來,問:“誰死了?”
“聞酌”面色沉沉,嘴唇囁嚅半天,慘白無比:“007……許之漣。”
席問歸眉頭一蹙,許之漣的身體死了,許之漣可沒死。
剛從三樓下來的歐文醫生也和眾人一起,俯視著這具新出來的屍體,臉色奇差。
“該用餐了。”他說,“下午輪到001號進行診療。”
席問歸還沒來得及考慮怎麽處理,就聽到歐文醫生的發言,頓時投去迷惑的視線:“?”
“你確定?”他危險地眯起雙眼。
“當然。”歐文醫生走下樓梯,“每個人都需要接受並配合治療,才能接納自己,洗清罪惡。”
“聞酌”垂眸,喃喃道:“洗得清嗎。”
同時,樓梯邊的呂想直勾勾地盯著歐文醫生離去的背影。
……
“得等晚上去拿吧?”
聞酌嗯了聲,微微點頭。
亭子在外面,就暴露在陽光下,他們白天沒法接觸越過陽光去拿那顆“球”。
“先看看檔案。”聞酌回首,道,“想要弄回你自己的身體,你得知道佔據你身體的鬼的名字。”
柳卿也猜到自己的身體被人用了,倒是沒太意外。她現在更擔心許之漣的情況,許之漣在外面失蹤了,可鏡子內也毫無蹤跡。
她剛剛甚至在古堡內大喊了幾聲007,除了自己的回聲也什麽都沒得到。
“她會不會去了鏡外的森林?”
“也許。”聞酌有另外的猜測,許之漣大概率是藏起了自己的身體,進入了鏡內世界查找線索,回來後怕用自己的身體被鬼叫出名字佔領,便佔用了別人的身體,這樣不容易被鬼叫對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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