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手裡的這本檔案編號為011批次“001”號,姓名是“常恆”, 但常恆這個名字她十分鍾前就看到過了, 屬於更早一批次的乘客, 編號也是001號, 死於被肢解。
說明他死後滯留在了這個副本, 並在後來佔據了另一個人的身體離開。
而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的檔案會被壓在最下面,如果接受過了治療就有詳細的說明,如果沒有接受治療就隻有一個編號和名字。
柳卿發現了十幾個這樣的例子,而且無一例外的是, 用他人身體離開副本的乘客, 他兩次身體的病患編號都是一樣的。
以至於數個女人用了男人身體、或男人用了女人身體的情況。
聽到一些輕微的動靜, 柳卿快速閃到架子後, 透過豎起的檔案縫隙觀察著門口, 看到是聞酌才微微松口氣。
聞酌帶上門:“找到了嗎?”
“還沒有。”柳卿道, “不過我發現,滯留在這裡的鬼魂好像隻能佔據和自己同樣編號的身體。”
聞酌眸色一動:“那這樣一來,同一批乘客就不能佔據同伴的身體離開?”
柳卿點點頭:“是這樣的。”
畢竟同一批的病患編號不可能有重複的,一旦死亡就隻能等下一批乘客的到來。
“這麽一算的話, 現在能用我身體的人就沒幾個了。”柳卿道,“檔案裡已經打×的人應該是徹底死亡了, 拋開這些以及已經通關這個站點的人,編號為002的還剩五個,名字我都記下了。”
聞酌嗯了聲:“盡快拿回身體, 拖得越久變數越多,萬一對方拿你的身體作死被npc撕了, 你也一樣出不去。”
比如死在第一晚的季帳,他顯然是死於副本規則,隻是不清楚是醫生還是誰動的手。
柳卿點點頭,問:“你上來的時候一個鬼都沒碰到?”
柳卿感覺聞酌和離開之前有些許不同,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
“碰到了。”聞酌頓了頓,也不算說謊,“不過它們沒看見我。”
柳卿沒多想:“那還好,他們死掉後比作為乘客強多了,真的像鬼一樣,不好對付。”
確實,比如季帳。
活著的時候是個廢物,死了以後倒是讓聞酌糟心了一下,還弄傷了席問歸的身體。
夜晚的閣樓會有一些微弱的燈光,聞酌將皮球放在窗台上,準備用剛剛回來路上順的刀子破開表面。
詭異的是,在接觸刀子的刹那,皮球表面就像是人的皮膚一樣,慢慢地皮開肉綻,甚至滲出了血液。
“……”柳卿臉色難看地嘔了聲,“球的外皮是人皮做的??”
“目前來看是這樣。”聞酌表情不變,就像對待一件藝術品,很平靜地順著紋理劃開,仿佛為了方便後期的縫合。
而剛剛滲出的一點點血液就好像是幻覺,已經消失無蹤了。
不出意外,聞酌從裡面掏出了一個灰白的小型頭顱,顯然是小孩子的,但並沒有掉落另一個閣樓鑰匙。
柳卿吃驚道:“等等,他嘴裡……”
聞酌也看見了,微微蹙了下眉頭。
骷髏頭的嘴到咽喉的位置還塞了一隻完整的手部白骨,從卡死的角度來說,就像是生前活塞進去的。
而他們要找的另一把鑰匙就在手掌骨中間握著,想要拿出來,基本得拆掉這個頭骨。
柳卿少有地升起一股罪惡感,遲疑許久都沒下手。
“這個弄散了還能還原嗎?”
“可以。”聞酌轉了兩圈顱骨,“它並不是一個整塊,像這些密密麻麻與齧齒一樣的縫隙就是連接處。”
不過由於有手骨卡在口腔裡,想要在不傷害本體的情況下拿出鑰匙還是有些困難的,幸而聞酌是個法醫。
沒一會兒,一把金色的鑰匙就掉在了地上。
柳卿撿起來朝聞酌看去,發現對方正專心地將這個小小的頭骨拚合到原來的樣子,商甚至幫對方把手骨完整地取了出來,擺在一邊。
“真慘……”
柳卿通關過不少站點,她隱約知道很多站點並不單純是“遊戲副本”,更是該時空裡真實發生過的故事。
那些痛苦與罪惡,都是切切實實存在過的。
複原完頭骨,聞酌接過柳卿手裡地鑰匙就準備趁今晚去另一個閣樓,如果不能在天亮之前回到自己的身體,會浪費很多時間。
他還沒忘記鏡子外還有兩個閣樓,也不知道這兩把鑰匙是否能打開,以及裡面的內容是否一樣。
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柳卿猶豫了下:“能不能把這個頭骨帶給醫生?會不會觸發什麽劇情?”
“這個檔案室就是醫生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小兒子的頭骨在亭子上,一直沒動可能有別的原因。”
柳卿覺得有道理,但還是想試一下。
從前她挺喜歡小孩子的,那時候她和一些深陷家庭與感情圈套的女人一樣,希望孕育一個屬於自己和丈夫的孩子,讓這個家庭變得更加圓滿。
可惜事與願違。
但這未嘗不是一種幸運,她沒有在孩子已經長大的情況下發現真相,也沒有在懷孕後發現真相,而是更早。
Top